那會兒與金像纏鬥時他隱約也有感知到向安殘留在金像上的情緒,似乎有些懊惱,也有些後悔。
向安被引誘修邪術,這件事情似乎還有些什麼隱情,並非完全是因為他心性不穩。
但幻陣能看到的終究有局限,柳重月知道向安還有話想與他說,他猜不到,但知曉陣眼便在金像之上。
如今金像已經碎裂,為何還是沒有破陣的跡象。
柳重月甚至又覺得辛雲先前輕而易舉便將金像打碎,似乎也有些蹊蹺。
瓷妖盤踞在此處上千年,剝奪了無數修士的修為,一個渡劫期,當真便能就這般將其打碎麼?
那瓷妖是死了,還是還在活著?
柳重月心中有些不安,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幾個少年的呼喚:「師叔!」
那幾個年輕的弟子匆匆向著他們這邊跑來,為首的大師兄受了點傷,形容狼狽,但見了辛雲還知曉向他規規矩矩行禮:「師叔,總算找到您了。」
「城中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辛雲一問,幾個少年便圍上來七嘴八舌道:「與您分散之後安靜了幾日,金像也沒了動靜,但我們還是沒辦法離開這座城,也無法傳話回定陽宗。」
「定陽宗?」柳重月忽然打斷道。
怪不得方才聽辛雲提起時那麼熟悉,原是辛雲便是定陽宗出來的。
也是,這幾個少年先前還說過自己的來歷,是柳重月對千年前的事情不熟悉,也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沒記在心裡。
誰承想幾個少年見了辛雲背上背著的人,各個都面露茫然,問:「師叔,這位是?」
這便不認識了?
柳重月懵了一會兒,又想起來自己之前用的是向安的臉,不是自己的。
這群少年不認識也正常。
辛雲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主動替他解釋道:「一個前輩。」
「前輩好,」幾個少年向他作揖,很快又轉開視線問辛雲,「師叔可有辦法離開幻陣?」
「是啊,辛雲,」柳重月小聲道,「陣眼在金像上,金像已經碎裂,為何幻陣還未有什麼動靜?」
「擅陣之人不是你麼?」辛雲笑起來,「你都不清楚怎麼回事,我又怎麼會知曉。」
柳重月:「……」
幾個弟子看得目瞪口呆。
辛雲在宗門內一向是冷漠無情的,因下半張臉被反噬腐蝕,總是戴著覆面,更顯得無情無欲。
此次能讓辛雲帶著他們出行歷練已十分難得,誰想得到師叔本容竟這般俊美,還……
還笑得這麼燦爛。
像被奪舍了似的。
辛雲又道:「先去找個地方休整片刻,待大霧散去,興許便能找到辦法了。」
於是幾人又返回了佛堂,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也不見什麼別的危險氣息,只是這大霧分毫沒有要消散的跡象,反倒越發濃郁。
方近了佛堂,辛雲遠遠瞧見那蓮台之上,竟端坐著一尊完好無損的金像。
柳重月眉心微蹙:「難怪幻境沒有反應,原是這瓷妖像你一般,竟也打不死。」
「為何要拿我做對比?」
「那你做對比又如何,你不是這樣的麼?」
「我自然不是,不死之身是你自己猜的,我又不曾承認。」
柳重月:「?」
柳重月:「你先前分明說你死不了的。」
「那是因為在幻境裡,」辛雲似笑非笑,「幻境裡是一個樣,出來了是另一個樣,人在幻境中,是束縛也是保護,無論遭受怎樣的危險,出了幻境最多也就是損傷些許魂體,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柳重月:「……」
他怎麼不知曉還有這種事。
師尊不曾教過啊。
柳重月多少有些鬱悶,又懶得與辛雲爭辯,閉上嘴不講話了。
幾個少年在他們身後竊竊私語。
「沒見過師叔這般模樣。」
「師叔平日講話都不超過十句的,今日竟同這位前輩鬥嘴,實在是讓人驚訝。」
「待我出了幻陣,我一定要將此事寫在傳訊台上,給宗門的師兄師姐們看看。」
「你膽子大了,敢把師叔的八卦掛上去。」
「反正都是匿名的,誰知道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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