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月心說她已經很不錯了,同樣都是妖修,自己甚至連修為都難以增進,甚至還在不斷倒退。
經常被人看不起和欺負,哪像瓷妖這樣能夠作威作福。
柳重月走著神,忽然又被辛雲揉了把腦袋。
柳重月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給他留下了四個血洞。
辛雲這摸狐狸的手法怎麼這般熟悉。
辛雲不氣不惱,抱著柳重月轉身往外走,道:「魔氣開始蔓延了,先走一步。」
「不看看他怎麼修煉的麼?」
「不看,怕多看兩眼,會被你學了去。」
柳重月:「……」
***
因魔氣蔓延,城中連著陰雨幾日,城外洪水泛濫,已在城中淹起小腿高。
天已轉陰,佛堂間陰濕寒涼,無人能久呆。
天災人禍弄得人心惶惶,向安這段時日也只是簡單安撫百姓兩句,百姓見他還在,勉強能放一點心,但信任還是在日漸消失,覺得向安似乎也不是那麼有用。
都只是普通人罷了。
柳重月這兩日被迫跟著辛雲,剛從佛堂出來,他腦海里還想著先前看見的那個抱著孩子的婦人。
這樣陰冷的天氣,她自己便沒多少厚實衣衫,懂得臉色發白,手腳僵硬,卻還是抱著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真是命大,都這樣了,還在活著。
辛雲帶著柳重月回了客棧,他剛復生不久,近段時日總要抽時間打坐調息。
柳重月坐在榻邊無所事事晃著腳,搭落在榻邊的長髮發尾掛著小鈴鐺,隨著他的動作叮叮噹噹直響。
辛雲也不覺吵,還能安心安心打坐。
柳重月還是覺得鬱悶,好端端變成了對方的階下囚,連自由出行的自由都沒有,非得要跟著他。
柳重月睫羽顫了顫,見辛雲正靜心打坐,晃動的雙腳又停下來。
客房裡安靜了瞬息,柳重月化為原型,躡手躡腳往床邊走。
眼見便要得手,柳重月忽然感到尾巴被什麼東西揪住。
他回頭一瞧,辛雲還閉著眼,但一縷靈力正自他身上伸出,捆在他的尾巴尖尖上。
柳重月氣不打一處來,抬爪子對著那一縷靈力扒拉了兩下,又蹦到辛雲身邊「啪」地給了他兩爪子。
辛雲微微睜了一隻眼,淡聲道:「瓷妖想要你的魂魄,你一個人在外行動,小心被她盯上而不自知。」
「輪得到你管我?」柳重月怒道,「若非你攔我,我早便找到方法離開這層幻境了。」
辛雲還是安穩地坐著:「你出不去,你體內仙根是我的,我尚在幻境內,你便無法將其帶出幻境,若你離開了此處,仙根會歸還本體,從你體內消失,屆時你還是只能依附於那具瓷偶的身體,直到它徹底碎裂。」
柳重月沉默了一會兒,不知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一時也難以反駁,只能賭著氣幻化為人形,上榻睡了。
睡至半夜,柳重月感到腳腕有些涼,本在做夢,以為是雙腳陷了雪中,試了試卻不曾將腳抽出來,因而才驚覺是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雙腳。
柳重月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睜著眼,只從昏黑一片的榻腳看見辛雲的身影。
他抓著自己的雙腳,滾燙的指腹落在肌膚上,燙得柳重月忍不住想抽搐。
他睏倦非常,轉而又閉上眼,問:「做什麼?」
「夜裡見你蹬被,腿不老實,」辛雲淡淡道,「找根繩子將你雙腳捆起來好了。」
柳重月徹底醒了,猛地將自己的雙腳抽回來,又踹了對方一覺,道:「少擾我睡覺。」
又並非他師尊,管他蹬不蹬被。
說起來從前師尊也喜歡夜裡入他房間替他整理被褥。
這世間似乎已經沒有像師尊那樣好的人了。
或許從前的程玉鳴算一個,但程玉鳴殺了他。
柳重月迷迷糊糊想,如果可以的話……
他要再殺程玉鳴五百次。
第二日,難得天晴,柳重月懶得走動,化了原型讓辛雲抱著他。
他們去了一趟佛堂,向安在給佛堂內的百姓發放糧食和水,臨走前又清點了一下人數。
向安問:「又走了兩個?」
「是啊,昨夜說受不了了,便蹚水走了,也不知道出去了沒有。」
「應該吧,」向安面無表情道,「近幾日妖獸出現的次數少了,我也沒在城中看見他們的屍骨,應當是出去了。」
此話一出口,像是石子落了油鍋,百姓們紛紛搭口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一起出去好了,總在這裡面等死也不行啊。」
「既然都有人出去了,我也想出去,我在這裡真的快餓死了,就那些東西哪吃得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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