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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柳重月的師弟,聊天說話都是隨時可以做的事情,沒必要去和別人爭。

於是他便這樣想著,坐在原位不曾動彈。

誰料柳重月身邊鶯鶯燕燕太多,他來給景星送禮物,卻來不及多說話,只將串著靈石的護身符遠遠拋到他桌上,轉眼便淹沒在人群中了。

景星後來總是問自己後悔嗎?

不後悔。

後悔。

說不清楚。

他勤學苦練,三年間試試用功,從不鬆懈。

後來又聽說柳重月已經兩年多不曾再下山歷練,也甚少離開亭松院,不見外客,與明鈺孤身相伴。

景星原打算上山去見一見柳重月,三年來他的修為增長很快,已經突破了金丹期了,與柳重月再比一比必定不會像從前那樣慘敗。

但走到半途又覺得這樣久別重逢便出手挑戰也有些不太合適,若不找些理由上去也隱約覺得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給自己捏了個障眼法,從守門弟子那借了個身份,偷偷摸摸上了山。

剛敲響亭松院外的駝鈴,柳重月的嗓音已從院內傳出,含著笑問:「師弟找我何事?」

景星不知道他怎麼認出是自己的,少年一時間有些慌亂,支支吾吾道:「誰是你師弟。」

「你不是我師弟嗎?」柳重月裹著狐裘,抱著暖壺自院中走出來,他的長髮已至臀部,行動間在身後輕輕搖擺,像是搖晃的狐尾。

景星先是覺得他臉色有些蒼白,後來又聽對方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做什麼要扮成守門弟子的樣子?」

景星便將之前短暫升起的念頭拋之腦後,偏開視線心虛地找著理由,說:「我只是閒著無聊,試一試剛學的法術罷了。」

柳重月聳聳肩,想是也沒信,卻也沒有要邀請人入院坐一坐的打算,只抱著暖爐與景星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靠在竹門上:「亭松院太冷了,若沒什麼別的事,你便下山去吧。」

頓了頓,他又像是剛剛才記起什麼來,又問:「我聽師尊說你還不曾去山下歷練,什麼時候該去一去了,修行學道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為自己所用,盲目提升修為也沒什麼意義。」

他輕咳了一聲,唇瓣嫣紅,像是染了口脂。

「師尊在喚我了,」柳重月趕著客人,「下山去吧。」

「師兄,」景星忽然覺得不對勁,「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修仙之人有靈力護體,又怎會怕冷。

柳重月怔了怔,忽然笑起來:「師尊仙力溢散,這寒氣可不是普通修士能忍受得了的,行了,你快走吧,我有些困了。」

他抬起手衝著景星晃了晃,又慢吞吞進了院子,自景星視線中消失了。

***

柳重月的思緒悠悠回神。

現下幻境中已入夜,瓷妖入了董凡雁體內,占據了對方的身軀,如今正在城主府中。

他們三人趕到此處,見瓷妖暫且還沒什麼動作,只能先行找地方休息。

柳重月白日受不得日光,月色出來後魂魄便舒服了很多,讓辛雲將他放到院中曬月亮。

辛雲倒是不曾走遠,只是二人都不說話,安安靜靜,更不知曉景星去了何處。

他與景星確然是沒什麼緣分的,從前景星做了許多事,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心思他其實都知曉,但景星太過矛盾,矛盾到連他也想不清景星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恨得無端,愛得也莫名。

換了身皮囊便認不出自己了,柳重月心覺好笑,卻又不怎麼想要,仍然沉默著。

過了片刻,辛雲忽然道:「你的那個師弟,他在屋頂上坐著。」

「他愛在哪坐便在哪坐吧,」柳重月語氣帶著些許無情,「終歸從前我與他也不是那麼熟悉。」

互相不了解熟悉的故人罷了,若不是掛著一個師兄弟的名頭,原本就是沒多少牽連的。

辛雲見柳重月情緒奇怪,也說不上難過,甚至算得上冷淡。

他心裡實在好奇,可自己往日也冷漠慣了,不是很喜歡八卦別人的私事。

幸虧臉上帶著覆面,無法看清他先前的舉動。

但柳重月許是覺得無聊,忽然又問:「你可還記得我先前問你,若有一日有人殺了你,你會怎麼辦?」

辛雲記得這個問題,他當時說了「殺回去」,但這似乎並非柳重月想要的答案。

於是他沉默了片刻,反問道:「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柳重月語調有些緩慢,「殺我的人其實只用了一刀,但我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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