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回懷疑自己幻聽, 這跟兔子有什麼關係。
都說孕期的人很容易情緒波動,極度缺乏安全感,一點小事都會讓他們鑽牛角尖出不來。
但是, 也不能這般離譜吧。
「它們是普通的兔子,不是兔妖更不會化形。」裴夢回攏住他, 輕聲哄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喜歡人,就喜歡兔子!」阮霜白用胳膊肘狠狠頂他。
裴夢回氣笑了:「我何時說過自己不喜歡人?」
阮霜白翻舊帳:「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我那麼一個大美人在面前你無動於衷, 變成兔子原形你就露出色眯眯的眼神,還敢狡辯!」
六月飛雪, 裴夢回大呼冤枉。
阮霜白還沒氣夠, 繼續哭:「我、我都懷孕了, 你還在外面拈花惹草!」
「又不是真的懷了。」
「我說是就是!」他掛著淚痕委屈。
「好好好,」裴夢回摸著情緒激動的小兔子腦袋,好聲好氣解釋,「我只是覺得兔子毛摸起來軟軟的很舒服, 心裡並沒有其他想法,我們雙修的時候,我可讓你變回過原形?」
「你呀,人的醋沒見你吃,吃起兔子的醋倒是不嫌撐。」
裴夢回掐了掐他的小臉,軟軟嫩嫩的,指尖還沾著晶瑩水珠。
「真的嗎……」阮霜白哭過以後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但是情緒就是控制不住嘛……
怪不得常有人說懷孕會讓人失控。
他眨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如同春雨里潤澤的白梔子。
分明發脾氣的人是他,如今滿面委屈可憐的也是他。
裴夢回拿他沒辦法,低頭在阮霜白唇角親了親:「你真是我的小祖宗。」
「那你剛才為何盯著那一窩兔子?」
「我就是好奇公兔子為何會懷孕,一時出神罷了。」
「下次不許看。」
「好,只看我家的小兔子。」
阮霜白這才滿意點頭。
某隻小兔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窩進裴夢回的懷裡,蹭了蹭胸膛,又抬起腦袋親了親他的下巴。
旁邊的掌柜大為震撼,眼睜睜看著兩個人上一刻還在天崩地裂吵架,為了一窩公兔子吵得不可開交,下一刻就耳鬢廝磨纏綿起來。
不是,有病吧?
我看你們倆不該買落胎藥,應該買點治腦子的藥。
「那個,二位客官還有什麼想要的?」
「沒了。」
阮霜白拽著裴夢回,大步朝外走:「我們回去喝藥。」
掌柜目送二人離開,長長出了口氣,總算走了,再不走他的藥鋪差點變成戲院。
……
元寶飛舟緩緩前行。
船艙內,臥房。
紅紗捲起邊角,清風從簾帳孔隙穿過,拂在銀髮美人的肩頭髮端。
阮霜白平躺在榻上,睜眼盯著天花板發呆。
自從喝下藥後,阮霜白的假孕症狀緩解大半,除了時不時黏人和脾氣有些陰晴不定,基本沒有大問題。
這幾日阮霜白吃好喝好,腦子裡隱隱有記憶開始復甦。
但他的記憶很不連貫,並且沒有按照順序進行,總是有不同時段的記憶片段划過,混雜在一起十分凌亂。
他記得自己有很多哥哥姐姐,但是面目都很模糊,有的哥哥待他很好,有的哥哥對他愛答不理,甚至還有哥哥罵他。
怎麼回憶里竟是哥哥姐姐,沒有弟弟妹妹,難不成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
他揉捏腦袋,咕噥了一聲,決定先不去想過去的事,反正早晚都能記起,不必急於一時。
翻身側躺,摸了摸旁邊空蕩蕩的床榻。
裴夢回又不在。
阮霜白的心情頓時盪到谷底,很奇怪,非常奇怪,裴夢回最近鬼鬼祟祟的!
每次都故意把他哄睡,然後自己偷偷摸摸跑出去,本來他假孕期間睡得沉,沒有察覺。前日突然夢到記憶里有人把他推進泥坑,突然間驚醒,才發現裴夢回沒有在他旁邊。
他心裡疑惑,但困意上頭就沒有深究,等次日醒來,裴夢回正睡在他身邊,還把他摟在懷裡,抱得緊緊的。
可是裴夢回一連三天都這樣,以前他沒有發現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次呢。
這種行為怎麼看都很蹊蹺,有什麼事需要瞞著他半夜出去做?
一看就見不得人。
阮霜白左右睡不著,決定去抓他個現行。
走出臥房門,船艙內有些黑暗,阮霜白拿出玻璃石當做燈籠照亮,緩緩沿著長廊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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