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飽好辦,」裴夢回伸手指向一塊綠油油草皮,「去啃吧。」
「你居然讓我啃草皮!」
「小兔子不吃草吃什麼?」裴夢回笑得格外欠揍。
阮霜白在他懷裡氣得直蹬腿:「我不啃草!我要啃嘴巴!」
小兔子撲騰大半晌,始終沒有逃出裴夢回的手掌心,急得團團轉。裴夢回揉了揉他身上柔軟雪白的絨毛,饒有興味勾起唇角,似乎很是享受。
想起對方的怪癖,阮霜白登時慫了。
他不再胡亂扒拉,把自己原地縮成小雪球。
「不理你啦。」
噗嗤一聲低笑傳進耳朵。
男人的手掌輕輕撫過兔身每一寸,指尖所流連之處漫出癢意,對方格外鍾情捏頸處最軟的兔毛,愛不釋手,不知疲倦。
裴夢回來到躺椅前坐下,手裡搓著毛茸茸暖乎乎的小兔球,視線望向四周,日光透過院內靈樹投射一片斑駁,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沒有人打擾此方安寧。
舒適且安逸,日子好像忽然慢了下來。
抱著阮霜白坐了許久,他指尖戳了戳對方:「小兔子,真生氣了?」
阮霜白悶聲悶氣:「別喊我,又不跟我啃嘴巴……」
裴夢回忍俊不禁,把小糰子捧起來,對著他毛茸茸的粉紅耳朵親了一口。
「現在呢?」
「!!!」
小兔子渾身的毛炸了起來,阮霜白急得跳腳:「啊啊啊啊!你怎麼能親兔子呢!你得等我變成人形再親!」
「有區別?」裴夢回看著一驚一乍的小兔子,無法理解對方的思路。
「區別大了……」
「有些事只能人和人之間做,人和兔子之間不能做,你懂不懂?」
被吻過的兔耳朵殷紅如霞,阮霜白用兩隻爪爪摸幾下耳朵,又護住自己的前胸。琥珀色眸子水汪汪盯著裴夢回,活像一隻被惡人欺負的良家小白兔。
原本想放小兔子一馬,見到對方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裴夢回心裡的惡劣因子在作祟,遂故意撥開阮霜白的小爪子,用指腹蹭了蹭兔子胸脯的軟毛。
而後又低下頭,打算強吻手掌心的小兔子。
就在吻即將降落的剎那,阮霜白一個激動,身上靈力忽然爆發。
眨眼間,銀髮玉姿的漂亮小美人顯出身形,他□□叉坐男人膝頭,白袍迤邐淌在人身上,一條紅色絲絛系在腰間,而裴夢回的手掌就緊緊貼在紅絛之上。
面對面,四目相對。
遠遠看去,就像是嵌在對方身上似的。
變回人了?那豈不是可以……
阮霜白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抬頭往男人唇上啾了一口。
「親到夫君啦。」
禁錮在腰間的手突然一緊。
裴夢回神色不明,把興奮的小兔妖扶穩,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碗湯藥,沉聲道:「先把藥喝了。」
藥香裊裊,冒著熱氣,一看就剛熬好。
阮霜白沉浸於恢復人形的喜悅中,乖乖捧起了藥碗,結果剛聞了一下,細眉瞬間擰成一團。
好苦的味道,沒喝都感覺到苦。
這玩意兒怎么喝呀?
「一定要喝嗎……好難聞的藥。」
裴夢回敲敲藥碗邊緣:「良藥苦口。」
「那你餵我。」
「自己喝。」
「說好接下來三天都聽我的,你不會出爾反爾吧?」阮霜白拿出殺手鐧。
裴夢回裝傻:「我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
阮霜白立馬掏出在菩提靈木上錄的留音石,貼著對方耳朵放,唇角上揚,心想還好我聰明,提前做了準備。
聽著留音石里的對話,裴夢回難得噎住。
小兔子心機越來越重了,不知道跟誰學的。
好半晌才認命接過藥碗,說道:「好,餵你。」
白瓷湯匙在褐色湯藥里攪拌,裴夢回舀起一勺苦澀的藥,遞至小兔妖的唇畔。
阮霜白卻噘起嘴巴:「燙,要夫君吹一吹。」
「得寸進尺是吧?」裴夢回抬眉。
「說好的三天。」
裴夢回輕輕吹涼湯藥:「快喝,否則藥碗在我掌心只會更熱。」菩提靈木壓制的火屬靈力隱隱有反彈之勢。
阮霜白鬧夠了,見好就收,乖乖低頭喝藥。一口又一口,直至苦湯藥徹底入腹,舌尖苦味蔓延開來,讓他不免撇撇嘴巴。
太苦了。
「有沒有糖呀,我壓一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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