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凍得阮霜白一身冰涼,裴夢回身上又燙,手臂一碰他的腰,像是冰塊遇上炭火。
對方說話湊在耳畔,蒼朮香淺淡,溫熱氣息輕輕擦過,阮霜白瑩潤的耳廓惱得發紅。
阮霜白不滿,掙開束縛:「我沒有亂說話,我在交待事實,結為道侶之前告知雙親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我何時答應與你結為道侶?」
「你摸了我的尾巴!」阮霜白跳腳,「還想抵賴!」
「那是你們妖族的規矩,我為何要認?」裴夢回挑起眉梢。
他抱著雙臂漫不經心,肩線流暢順滑,深紫色衣袍在小臂折出零星褶皺,袖口稍稍垂落,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通身的邪佞氣質與冰寒高冷之地格格不入。
狹長雙眸睨過來。
這副事不關己的無賴的模樣令人怒火中燒。
阮霜白氣不打一處來,扭頭就走。
去他的裴夢回!去他的失憶解藥!兔子不幹了!
大步邁出洞口,剛走出去半步,前方突然鋪天蓋地襲來暴雪,耳邊崩塌聲轟鳴。
白茫茫充斥雙目。
飛騰的雪花好似即將吞噬一切的巨獸。
雙腿麻木,眼看暴雪就要侵襲於身,忽然一雙手從身後圈住他,把他抱回了雪洞內。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裴夢回拋出一個銅鑼般的金色法器,法器瞬間膨脹,堵住狹窄洞口,阻隔了暴雪入內。
好險。
阮霜白心有餘悸,摸著六神無主的心臟,驚詫不已:「這是怎麼回事?」
「銀砂之境常有雪崩,看來是外面起了狂風。」裴夢回似乎習以為常,「暴雪平息一般需要五六天,在此之前銀砂境內會寸步難行,看來得在這裡待幾天了。」
還真是倒霉,阮霜白自然明白憑藉裴夢回的修為穿過暴雪不在話下,但是帶著自己這個小拖油瓶就會很麻煩,與其幹這種麻煩事不如等一等,反正他們也不急。
他剛想道謝,就發覺對方的手還纏在自己腰上。
難怪這半天沒有感覺到冷。
阮霜白別彆扭扭:「你又占我便宜。」
裴夢回低頭瞅了一眼,不緊不慢收回手,還不忘調戲一句:「腰真細。」
一句話又惹得阮霜白紅了臉。
「討厭。」
阮霜白自己找地方待著。
由於洞口堵得嚴嚴實實,沒有光亮可以透進來,裡面漆黑黑一片,旁邊的冰棺還不斷散發冷氣,弄得此地像個冰窖。
分不清白天黑夜,等到阮霜白犯困的時候,丹田之處又開始作痛。
一股冰寒冷意順著往上爬,蔓延四肢百骸。
他下意識蜷縮在角落裡,把頭頂束髮解開,試圖披散銀髮來取暖。
然而沒有什麼用。
四處都是冰冷冷的,入目黑咕隆咚,不敢想要如何熬過這幾天。
突然,黢黑洞內燃起跳躍的火光,同時照亮了男人的側臉。
裴夢回單手托著一簇火苗,火舌滑過他俊逸的臉龐,火光為他冷白的皮膚鍍上一層暖色,在黑暗中仿若最耀眼的存在。
望著對方,阮霜白一時怔愣。
很快裴夢回將手裡的一簇火苗甩了出去,如同燃燒的蓮花一般,飛到雪洞一個角落,懸浮在半空中,好似一盞油燈。
接連甩了無數盞火苗,很快冰冷的雪洞亮起奪目光芒,盞盞蓮花盛放,一切清晰可見,溫度亦逐漸升高。
漂亮的火紅色映照全景。
角落裡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小兔妖立馬暴露了自己的可憐姿勢。
他覺得有點丟人,默默坐直了身子。
裴夢回走近,低頭望了望阮霜白蒼白的臉色,篤定道:「丹田又痛了。」
阮霜白癟了癟嘴巴,沒有逞強否認。
於是裴夢迴轉身坐在了阮霜白身側,與他肩膀挨著肩膀,含笑問:「需要陽氣調和嗎?」
阮霜白剛要感動,就聽見對方的下一句:「一次五十靈石。」
「……」
掉錢眼兒里了是吧。
「裴大毒醫居然也會賣身?」阮霜白鼓起臉頰陰陽怪氣。
「有資本為何不賣?」裴夢回頗為不要臉。
「我可沒靈石給你。」
「可以先欠著,等你恢復記憶再給。」
「你就不怕我是個窮鬼呀?」
裴夢回精明道:「你身上穿戴樣樣價值不菲,身上還有修真大能留下的保命符文,怎麼看都不像是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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