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梁家早就被你那個不成器的父親敗光了，光是一句開玩笑的娃娃親當得了什麼？程家的男人還從沒出過這種喜歡上男人的醜聞！哼，我老頭子不怪你，要怪只怪是我那孫子鬼迷了心竅。」

梁子墨將所有的信息串聯起來，得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信息。

當年的娃娃親確實是有的，但是因為生下來是個男孩兒程家只當玩笑話不願當真。

所以他和程渡之間根本沒有婚約……

是程渡冒領了他大哥的頭銜硬要他父母拿著錢去找梁珺談論婚事，梁珺見錢眼開私自收了彩禮就把兒子賣了！

所以……所以！

他的腿腳都在發抖，所以那個讓程渡當中出櫃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梁子墨呼吸都亂了，怎麼會是這樣呢？！！！

怎麼可能！

「程渡他父親是個沒心肝的，但他這孩子到是個痴情種。」

老爺子嘆了口氣。

「我老了，爺爺我不知道你對程渡是不是有真情，不過既然他帶你回來了，我也不想勸你離開他。只想讓你大方一點，讓他留個後代。」

「……」

梁子墨手指用力蜷縮著，指尖掐出一截殷紅。

他苦笑：「爺爺，恐怕你早就有安排了吧？」

.

正廳里一屋子人看著程渡面面相覷，程父面對自己的這個兒子總覺得自己氣勢上差了一大截，老爺子不在場，誰都不敢跟他大小聲。

梁子墨跟在老爺子身後出來，程渡第一時間看過去，只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情緒也不高。

老爺子對身邊管家說：「去加把椅子，添副碗具。」

在場人微微震驚，這剛剛還水火不容的架勢，怎麼談個話之後就能容得下了呢？

「不必了。」程渡起身，走到梁子墨身邊，攬著他的肩膀，「已經回家看過，我們先走了。」

「……」

程渡一路牽著他，梁子墨跟著上車也一句話都沒講。

程渡沒問他和爺爺講了什麼，梁子墨的心和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這些天的所有胡思亂想，胡亂猜疑似乎都塵埃落定，但他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放下懸著的心。

知道程渡一直在乎的人是自己也沒讓他雀躍起來，隔在他們之間的那道坎實在是無法跨越。

他天真的以為，程渡喜歡他，他也喜歡上了程渡，兩情雖然不可能長久，但好歹體驗擁有過也是好的。

只是還沒讓他好好擁有過，梁子墨就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再繼續了。

他打開手機，微信朋友圈的點讚占了滿屏，他很少發朋友圈曬生活日常，昨天的合照下面評論也都是清一色的祝福。

許多不知道他已婚的朋友甚至在底下震驚他果然不是直男，畢竟當時在學校里追他的男同的可真不少。

梁子墨越看越心煩意亂，索性關掉手機。

一直以來程渡不讓他回家原來是為了保護他，也是害怕被他知道真相。

程渡將車停在停車場，昏暗的停車場周圍十分安靜，車內也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聊聊？」

程渡打開車窗，點了支煙，他並不經常抽菸，只有在必要的場合和疲憊心煩時才會點一支。

梁子墨點點頭，正思考著自己該從哪兒聊起的時候，程渡率先開口。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強娶你我確實很抱歉，」煙霧瀰漫，程渡緊盯著他，那眼神梁子墨只覺得陌生又危險。

「但是墨墨，你別想和我離婚，誰都不能讓我放開你。」

梁子墨咬著下唇：「什麼時候？」

「……」程渡頓了頓，斟酌片刻，只說，「比你想像中的要早。」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大家都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我，只有我本人不知道……？」

程渡：「我不想讓你有壓力。」

「可是……！」

梁子墨想反駁，但程渡他是一個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只管自己喜歡就要得到，強娶人回家的惡劣男人，還指望他能懂得什麼戀愛到結婚的常規步驟！？

「我錯了。」

程渡丟掉菸蒂，立刻給他道歉，動手解開兩人的安全帶，「只要別離開我，你想打我罵我都好。」

梁子墨眼睛都紅了，嗓音哽咽：「你騙我，打你罵你有什麼用？」

聽的讓人心碎，程渡將座椅往後調，拽著他的手：「過來抱抱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