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因為趕著下一場拍攝,湯郝訂好了第二天就離開的機票,沒有遊玩G市的時間。
梁子墨已然有些醉了,話開始變多。提起G市,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其實我當時還遭遇了一個變態的騷擾。」
程渡原本正安靜地傾聽,聽到這兒忽然有些坐不住了,問:「發生了什麼?」
離開G市前的那天晚上。
梁子墨在酒店收到一束由999朵紅玫瑰組成的超大花束。
他站在房門前愣了很久,最後侍應生很明確的告訴他,這就是送給8607號的,沒有送錯房間,他也沒走錯房間。
梁子墨皺著眉拿起花瓣上躺著的一張粉色卡片,上面赫然寫著五個直白的大字:我很喜歡你。
但沒有署名。
字跡遒勁有力,工整簡潔。
梁子墨稍一思量,總覺得能寫出這一筆字的,該是個上了年紀,對書法頗有研究的老頭。
老頭送鮮花?還是紅玫瑰?
梁子墨每每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都覺得背後發涼犯噁心。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侍應生交給他一張房卡,說讓梁子墨上頂樓套房去找那位先生。
「梁先生,需要幫您把花搬進去嗎?」侍應生笑著看他。
梁子墨好半天將舌頭捋直,背後已經出了汗,心裡發慌。
他表面不動聲色鎮靜點頭打發走侍應生後,立刻去掏兜里的手機,才發現手心都冒汗了。
拿在手上的手機差點摔地上,他打電話通知湯郝改簽機票,三人守在機場一宿沒睡凌晨就飛走了。
那束超大的艷麗紅玫瑰甚至沒機會進去他的房間,就那樣被遺棄在了走廊。第二天早上被保潔阿姨用拖車拖走,扔去了垃圾箱……
「……我當時真的覺得背後發涼!」梁子墨暈乎乎的,看程渡一臉便秘的樣子,問,「你怎麼不說話?」
程渡耳尖微微發紅,神情略顯尷尬。
他抿了口酒壓住難言的澀然,說:「不是老頭。」
「啊?什麼?」
「沒事,」他切好一塊牛排,塞進這個醉鬼嘴裡,「我說你多吃點。」
梁子墨嚼爛吞下,他早就喝的有點迷糊了,這會兒只覺得渴,又一口乾掉酒杯里剩餘的紅酒。
酒足飯飽之後,渾身發熱的他被程渡牽著手上樓梯來到露天甲板上消食。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處高低錯落的大廈散著輝煌的燈光,在漆黑的夜幕下勾勒著整座城市雄偉的輪廓,向每一個人宣告G市的繁華奢靡。
就連海水都被燈光照著,折射出粼粼閃閃的金色光芒,紙醉金迷,不過如此。
遊艇前行時壓著海面,翻湧出雪白的浪花,海浪濤濤聲離得極近,夾著冷空氣的鹹濕海風迎面拂來。
梁子墨纖薄的腰靠在欄杆處,雙臂撐著上身,仰頭感受著此刻的愜意。
圓月的光影投射在梁子墨身上,為原本就白皙的皮膚鍍上一層銀霜,透著青瓷般的光澤。
他的鼻樑挺翹,薄唇殷紅瑩潤,白霜覆蓋在他細伶的脖子上,向下延伸至隨手解開的衣領之下,露出一小片如玉般骨骼分明的鎖骨。
程渡眸光微動,擋住迎面的海風,點了支煙。
被風這麼一吹,梁子墨倒是顯得清醒了一些,他抬頭看著程渡隱沒在夜色之中的側臉發呆,世界上能有幾個人長得像他這樣頂著一張建模臉硬帥的?
「在想什麼?」
男人身形頎長,巍然不動立在原處,像一座難以撼動的高山。
梁子墨莫名在這時候覺得,他應該變成無數顆大樹,長在這座大山之上才對。
「這樣的夜晚,該有煙花的。」
梁子墨笑著湊近程渡,從他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香菸。
海風太大,他咬住菸蒂,抬起腦袋借程渡嘴裡那根煙的火。
就好像是他主動抬頭去吻程渡似的,那樣的姿勢保持了幾秒忽然有些分不清,梁子墨只感到心跳的太快了。
程渡笑問:「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梁子墨吐出一口煙圈,神情懶散悠然,帶有幾分迷茫憂愁:「很早,讀高中的時候。」
程渡沒有接話,梁子墨又看了一眼程渡,像個做錯事受傷的孩子。
「有原因的!那個時候催我爸還債的人很多,他經常躲去外地,他們把我堵在學校……逼我……我那個時候做兼職還債,壓力太大,就學會抽菸了。不過後來上大學戒了。」
遠處漆黑的海面忽明忽暗,他茶色瞳孔中印上一層白月的潮潤。
程渡就站在原處垂眸看著,他仿佛透過那雙眼睛看見七八年前那個委屈隱忍、慌亂但堅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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