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蕾被甜味包裹起來，沈雲知好受了許多，含著糖問他：「你什麼時候買的糖？」

趙聿珩坐在旁邊的位置上，漫不經心地說：「醫生給你插針的時候。」

沈雲知有些意外，「你是以為我害怕打針所以去買的嗎？」

「嗯，但沒想到你不怕。」

「小孩子才怕打針，我已經是大人了。」

「是嗎。」趙聿珩彎了下嘴角，伸手摸了摸沈雲知柔軟的頭髮，把他原本好好的頭髮弄亂了。

沈雲知一隻手打著針不能動，只好用能活動的那隻手整理自己的頭髮。他的手很冷，報復性的伸進了趙聿珩的脖子裡。

在趙聿珩因為太冷而皺緊眉頭時，沈雲知再舔著乾燥的嘴唇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把脖子湊到趙聿珩面前，說：「你可以報復回來。」

醫院裡亂糟糟的，不絕的機器提示音以及躁動的人聲徘徊在周邊。他聽見趙聿珩好像說了句幼稚，又好像不是。

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沈雲知抬起頭，發現趙聿珩一直在看著自己。他歪著腦袋，問他：「看我做什麼？」

趙聿珩沒說話，垂了下眼，沈雲知也就看不見他藏在眼底的情緒。突然他那隻冰涼的手被趙聿珩抓住，十指緊扣一起塞進了alpha溫暖的口袋裡。

趙聿珩背靠在椅子上，一副放鬆的狀態，好像這樣的動作在他們之間是最自然不過的了。

沈雲知沒抽出自己的手，任由著這樣，雖然周圍路過的人都在看著他們，但看就看吧，他就是手冷需要被牽著。

也許因為是冬天太冷，就算室內開了暖氣，冰涼的藥水流經手臂時沈雲知還是覺得很痛。他用指尖撓了下趙聿珩的手指，說：「我的手好痛。」

了解是怎麼回事以後，趙聿珩去窗口處拿了個暖手袋回來放在了沈雲知打針的那個手上。

問他：「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沈雲知說：「想吐。」

於是趙聿珩給他揉著手掌虎口的穴位來緩解，動作輕柔又舒服。沈雲知覺得有些困了，乾脆靠在趙聿珩肩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發現藥水已經打完換了新的一瓶，趙聿珩還在給他揉手，好像揉了……快一個小時。

「好點了嗎？」他剛醒趙聿珩就這麼問他。

沈雲知點點頭，「好多了，已經不想吐了。」

他望向趙聿珩時的目光裡帶著心疼，把手抽開：「其實可以不用揉這麼久的，你的手也會酸。」

趙聿珩說了句沒關係，問：「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是很餓，你呢，在這裡等這麼久肯定又餓又無聊吧。」

「我還好。」

「好吧。」

沈雲知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把目光投向頂上的吊瓶上。已經是最後一瓶了，再打半個多小時就可以走了。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一個小男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手上抓著幾顆白色的糖，走到趙聿珩面前說著：「大哥哥，我這裡還有糖，你要嗎？」

沈雲知盯著趙聿珩看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剛才趙聿珩塞給自己的大白兔奶糖。

難道是在這小孩這裡買的？

此時趙聿珩摸了下小男孩的頭，指著沈雲知說：「不用了，這位哥哥已經吃過一顆了，但是要打針不能多吃，所以這些糖你留著自己吃吧。」

小男孩有些遺憾，啊了一聲，垂著腦袋不高興的樣子。

趙聿珩安慰著他，還解釋了一番藥和糖不能一起吃，不然會削減藥性。那副哄人的樣子溫柔又耐心，就像是很喜歡小孩一樣。

後來小男孩被他的媽媽叫走了，走之前還送了兩顆糖給他們一人一顆。

拿著那兩顆糖，沈雲知問趙聿珩：「你之前是在他那裡買的糖？」

趙聿珩嗯了一聲，「這醫院好像不賣糖，剛好在兒科門口看見他手上拿著顆糖，所以就買了。」

「多少錢？」

「一百。」

「一百塊錢一顆！」沈雲知滿臉寫著驚訝，「你是沒有零錢嗎？」

趙聿珩勾了下唇，「我看見他只有一顆糖，總感覺像是在搶小孩的東西，所以給的多了。」

沈雲知中肯評價了句：「那你還挺善良。」

他看不出來趙聿珩是怎麼想的，但能從行動上看出來趙聿珩是不討厭小孩的。

「你喜歡小孩嗎？」

趙聿珩不解：「什麼？」

「字面意思，看你好像挺喜歡小孩的，可我們在這件事情上一直沒怎麼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