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趙聿珩穿好衣服過來時，沈雲知順手拉住他的褲子，哀怨了幾句：「我都這樣了，能不能不去上班了，腰痛腿痛，站都站不起來，我好累……」

趙聿珩把他從床上撈起來，邊給他換衣服邊檢查裡面的傷口。

胸前被咬得又紅又腫，身上也滿是痕跡。他拿了藥膏往上面塗，沈雲知疼得皺起了臉，大早上的發了一通脾氣，埋怨趙聿珩昨晚太用力。

趙聿珩充耳不聞，往他脖子上貼了幾個創可貼，還給他套了件高領毛衣。

沈雲知撒嬌：「不要穿這個，好熱。」

「那你想穿哪件？」

沈雲知指了指旁邊那件白色V領的毛衣，說：「穿那件。」

趙聿珩直接說：「不行，就穿這個。」

沈雲知一臉不高興，仿佛不讓他穿那件他就不穿了一樣。

趙聿珩眉頭微皺，最近沈雲知的脾氣變得有些大，不喜歡聽他的話，經常跟他唱反調，讓他幹什麼都說不行。昨天晚上他說不做了，沈雲知還生氣了，非拉著他熬到大半夜，現在起床了反而把氣撒在他身上。

最後趙聿珩沒辦法，給他拿了件領子沒那麼高的衣服，但沈雲知偏偏還說兩個人得穿一個顏色的，非逼著他換了件白襯衫。

這樣一折騰，兩個人到公司都差點兒遲到。

明天就是聖誕節，店裡已經裝飾好了聖誕氛圍。

沈雲知不喜歡過這個節，因為之前在家時沈淮山經常把溫苑精心布置的聖誕樹打壞，一家人總是吵架鬧很多不愉快。

他不知道今年溫苑還會不會布置聖誕樹，大概率是不會的了。他聽他哥說了，父母們正在鬧離婚。用溫苑的話來說就是，連勉強一起生活都做不到了。

離婚了也好，沈雲知想，那麼多年溫苑夠辛苦了。

他去送咖啡時還沒走到辦公室，就看見門口甚至是外面的桌子上放了好些東西。以為是公司給員工們的節日福利，沒想到是員工們送給趙聿珩的。

沈雲知在門口徘徊著，聽著秘書說：「每次逢年過節總有人送禮物過來，趙總雖然已經說過了不收，但畢竟是員工們的一片心意，只能想著年終獎多發點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沈雲知走上前隨意拎起一個禮物盒，很輕易就能聞到上面沾有的omega信息素，且味道異常濃郁，不像是不經意間沾上的。

他大致看了眼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會沾有信息素，像在暗示著什麼。

莫名的他開始生氣了，不知道是氣的是這些送禮物的人，還是氣裡面坐著的那位alpha，總之就是很生氣，氣得他今天都沒進去，直接把咖啡放秘書手上轉身就走了。

「哎——沈先生，您走了我……」

秘書站在原地提著那袋咖啡左右為難，怎麼好端端的人就走了，讓他把咖啡送進去算怎麼個事，趙聿珩也要不高興了。

他嘆了口氣，硬著頭皮把咖啡提進去，解釋道：「沈先生剛才來了，本來是要進來了，但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走了。」

趙聿珩很是不解，「你惹他不高興了？」

「怎麼可能啊。」秘書急忙解釋：「我只是說門口那些東西都是員工們送你的，他看了一會兒就走了，這怎麼能算是我惹他不高興。」

趙聿珩嗯了一聲，「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等秘書出去後，他打了幾個電話給沈雲知，只收到一條微信回覆：中午我和同事一起吃飯。

趙聿珩無奈笑了下，沒管，由著沈雲知這樣了。

晚上六點準時下班，趙聿珩坐在車內等了沈雲知快半個小時。前面開車的司機剛想問要不要自己進去找，但看見趙聿珩那副沉重的面色，他沒敢問出口。

趙聿珩打了幾個電話給沈雲知，在打最後一通時沈雲知才接通。電話里的人像是在跑，喘著氣，還有不絕的風聲和車流聲。

「那個……你等一下，我，我快了，這鬼地方紅綠燈也太多了。」

「你在哪？不在店裡嗎？」

電話那頭突然一陣忙音，沒一會兒就自動掛斷了。

趙聿珩沒繼續在車上等，下了車打算去找一找沈雲知。他剛關上車門，就聽見身後有人喊他。

「趙聿珩！」

因為是晚上，燈光遍布四周，那些柔和又溫暖的燈照在了沈雲知身上。

此時他正喘著氣，面色潮紅，紅色的圍巾被風吹得偏了些，頭頂上水藍色的帽子有些擋眼睛，但那雙眼睛很亮，帶著很深的笑意。

趙聿珩上前一步，「你去……」

話還沒說完，沈雲知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大捧玫瑰花遞到他面前，笑著說：「我去給你買花了。」

那些花很好看，艷麗又芳香，看得出來買的人精挑細選了很久，包裝也很特別。不同於尋常的純色包裝，這捧花的包裝紙是很可愛的小熊塗鴉，就像是幼兒園裡小孩子做手工的那種。

趙聿珩想這大概是自己收到過最特別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