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門外的時候,紀知淮就聽到了屋內的聲音。
娓娓動聽,韻雅繾綣,惱怒跟嬌嗔一樣。
還帶著稚嫩青澀,感覺年紀不會大。
一進門,紀知淮在下方沒看見人,倒是在僅鋪了床的右上角處看到了一個冒出來的腦袋。
毛絨絨的,很乖巧,雙眸圓潤澄澈,琉璃流光,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更是粉嫩白皙,雕刻的五官又是那麼精巧細緻。
對於旁人來說,臉就是臉,可男生那張臉,卻絕無僅有,如畫如稠,雕琢得精細完美。
這一剎那,說是驚鴻都不為過。
在紀知淮觀摩郁綿時,郁綿也草草打量了眼紀知淮。
模樣生得不賴,戴了一副黑色圓框眼鏡,渾身上下很有書卷氣,屬於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溫柔端方。
紀知淮收斂驚艷目光,抿唇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紀知淮,大四法律系的。」
紀知淮?
這名字郁綿有點耳熟,卻沒細想,言語中捎帶少許埋怨:「你怎麼搬進來了?」
或許是因為男生蹙眉得格外好看,還自帶風情,紀知淮被嫌棄了並不惱怒,反倒是快被男生那瑩潤的眸子吸了魂兒,如實作答。
「大四實習,學校離公司近,就從家裡搬出來了。」
郁綿眼神瞄在紀知淮穿衣打扮上,鋥光瓦亮,精細布料中不乏低調的奢侈,一眼就看出了紀知淮是個富家公子。
不為別的,紀知淮身上隨意挎的那個背包,他以前和祁錚一個宿舍的時候,見祁錚背過。
聽邵池說,七八萬。
偏偏祁錚還不喜歡,隨意扔在那兒被邵池拿走了。
什麼樣的家庭,一個背包都七八萬,比他大學四年的花銷都多。
塑膠袋那不一樣裝嗎?
也怪他當初沒有搶占先機,先一步詢問祁錚那包還要不要。
要是祁錚說不要了給他,他還能拿到二手市場去賣個四五萬呢。
可惜了,那麼大一筆巨款,就這麼從他身邊消失了。
思及此,郁綿心情複雜,嫉妒又哀怨,憋悶地「哦」了一聲。
「那你……你周末要一直待在宿舍嗎?平時幾點下班回來?」
本來他一個人住得好好的,晚上還能直播,現在住了一個紀知淮進來,以後肯定會不方便的。
大一學校不允許搬出去住,要是紀知淮回宿舍的時間和他撞了,他再問問人能不能搬出去住。
大不了他給紀知淮付房租,總不能讓紀知淮妨礙他掙錢吧。
紀知淮不懂郁綿深意,但也知道人有顧慮,舒朗的眉目輕展,透出親切謙和的禮貌。
「我平時八點半上班六點下班,因為剛實習,可能存在加班的情況,但回來得不會太晚,八點左右。」
「我儘量手腳輕點,不會吵到你的。」
「周末……」
他見郁綿一瞬展顏,也頓了頓思緒。
「我周末情況不定,時間安排得按律所的情況。」
他實習的律所在海城赫赫有名,他前兩天也去看了,裡頭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各個都是拔尖精英。
他想迅速融入,肯定得儘快熟悉流程和案例。
郁綿希望紀知淮周末也加班,這樣他就能安心直播了。
不想搭理人,郁綿輕哼哼了一聲,翻了個身,面朝牆壁開始思索。
希望紀知淮是真的八點才到宿舍吧,回來太早了,肯定會撞破他直播騙錢的事的。
到時候不僅聲名掃地,肯定還會被平台封號的。
那樣就賺不了錢了。
不要。
男生一不高興,腦袋就厥了過去,躺在枕頭上思慮和生悶氣,只留給紀知淮一個烏黑毛絨的後腦勺。
紀知淮將洗漱用品放到陽台,可抬眼一瞧,內側的晾衣杆上……
晾著兩件裙子,一件吊帶低領裙,一件短裙,還有白色微透襯衫。
紀知淮微眯起眼瞼,又驀地挑眉:「?」
「同學,這兩件女生的衣服……」
猛然間,郁綿想起今天中午回宿舍洗的衣服還掛在衣架上。
郁綿:「!!!」
他立刻爬起來跪坐在床上,夠著腦袋往陽台上看去,一下就看到了那兩件被微風吹得飄逸的、不堪入目的裙子。
霎時,郁綿臉熱得窘迫,和紀知淮對視時,難堪得心虛。
隨即,又佯裝氣勢皺眉惱怒,咋咋呼呼的:「怎麼了?我給我女朋友洗的,沒見過給女朋友洗衣服嗎?」
還小聲哼哼:「我會交水費的。」
郁綿眉毛很秀氣,面紅耳赤得有點肉的耳垂都紅了,眼瞼是別樣的氤氳春色。
完全暴露在紀知淮視野的腦袋也格外好看。
大眼又萌又可愛,像貓。
而且是炸毛小貓咪,耳尖還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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