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沒有走,如果他沒有離開蔣裕京……結局會怎麼樣?
很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回頭路可走。現實的齒輪早已碾過過去,一切都被封存,連帶著他的悔意、他的掙扎,統統被時間吞噬。
慈善賽的那個晚上,他徹夜未眠。
回到家,沒開燈,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把烈酒一杯一杯灌下去。酒精順著喉嚨燒進胃裡,灼熱感蔓延開來,可胸口還是空落落的,盛不住任何東西,連痛都顯得虛浮。
他試圖理清這痛的根源——是害怕?是愧疚?還是別的什麼?思緒像一團亂麻,越扯越亂。
蔣裕京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他這一年努力維持的平衡。
他怕什麼呢?
怕蔣裕京把他忘得一乾二淨?還是蔣裕京的平靜不是偽裝,而是徹底的漠然。
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可笑:當初是他不告而別,是他親手寫下那封信,遞上離婚協議,斬斷了兩人之間最後一線可能。
現在,蔣裕京裝作不認識他,甚至不願多看他一眼,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他有什麼資格覺得痛?還在期待什麼呢?
酒意上涌,他靠著沙發背,閉上眼,腦海里卻全是賽場上的畫面。
那隻伸過來的手,那句「您好」,冷漠地態度與他們第一次見面如出一轍。
——或許蔣裕京早就恨透了他,把他拉進人生的黑名單。
或者更糟,他根本就不在乎了。
之後的日子,他刻意讓自己忙碌起來。
白天開會,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學校上課。周末,跟鄔君沅去聚餐,聊聊行業動態,強迫自己聚焦於工作,而不是某個與他再無瓜葛的名字。
只是,他又開始吸菸了。
開會間隙、夜間失眠。
好像只有看見火星在指尖跳動,他才能確認自己還活著。
至於那場賽馬,那次握手,就當是一個插曲,一個意外。
蔣裕京也好,Ethan Davison也好,都與他無關了。
聖誕節這天,H獨立國迎來了第一場雪。
一早,窗外就飄起細密的雪花。
程書懿站在窗邊,手裡捧著一杯剛沖好的黑咖啡,目光落在樓下逐漸被白雪覆蓋的松樹上,神思不知飄到了哪裡。他原本打算隨便煮點東西對付過去——反正家裡只有他一個人。
窩在沙發上處理郵件時,電話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鄔君沅」。
一接通,對方的聲音里就帶著點急促的笑意:「救救我!我爸又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她的語氣誇張,但掩不住煩躁,「他們說那位『人物』只有假期才有空,今晚非讓我去見一面。我媽還特意叮囑我穿正式點,說一定讓我滿意。老天爺,我一聽就頭疼了,這又是什麼奇葩啊!」
程書懿還沒來得及接話,她就拋出主意:「程書懿,你必須陪我去!咱倆假裝情侶,直接把他嚇跑,省得我費口舌。」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道:「這樣不好吧,撒謊總歸不合適。」
電話那頭頓了半秒,隨即響起一陣輕快的笑聲:「得了吧,你是不是打算在家吃速食?今天可是聖誕節,別告訴我你一個人對著牆過節!?」
程書懿握著手機,耳根子一軟,耐不住她半哄半勸的語氣。
鄔君沅這人,向來擅長「威逼利誘」。
這次也不例外。他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
鄔君沅立刻接話:「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穿帥點啊,我今晚穿香檳色的裙子,咱們得搭個情侶色系,顯得像那麼回事。我半個小時後開車接你!」
掛了電話,程書懿起身走進衣帽間翻找衣服。他平時的西裝多是深色系,根本配不上鄔君沅說的香檳色。
翻了半天,他挑出一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衫,外搭一件淺駝色大衣,褲子選了條淺灰色西褲——不算太正式,但至少不會違和。
整理好頭髮,他臨出門前又隨手抓了一條圍巾裹上。
半小時後,一輛銀灰色轎車準時停在他家門下。
鄔君沅推開車門,果然——一襲香檳色長裙,外披一件白色羊毛大衣。她探頭看了程書懿一眼,語氣帶著打趣:「喲,我小男朋友今天挺帥啊,上車!」
程書懿無奈地笑了笑,拉開副駕門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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