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剎那,轎車猛地加速,衝到他面前,車門「砰」地彈開,那隻手迅猛地將他扯入車內。
程書懿身體撞在座椅上,發出一聲悶響,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車底,屏幕的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引擎轟鳴,轎車疾馳而去。
第58章
昨晚,程景源也是這樣被塞入車輛后座的。
當時車門剛一關上,他便發了瘋一樣撲向前座,搶奪方向盤。特工還沒來得及綁住他的手,車輛已在路口失控,迎面撞上一輛橫衝而來的貨車。
巨大的衝擊力將車身撕裂,金屬扭曲、玻璃爆裂。救護車來得很快,但程景源已被那股毀滅性的力量嵌進座椅,擋風玻璃碎成無數鋒利的渣子,扎在他身體的正面,幾乎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前排的兩名特工當場斃命,而程景源奇蹟般地留了一口氣,被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經過七個小時的搶救,他吊著一線生機進了重症監護室,生死未卜。
而此時此刻,與之命運相同的程書懿,正蜷縮在狹小后座上,雙手被粗糙的尼龍繩反綁在身後。繩索深深嵌入手腕,血液循環受阻,手指逐漸麻木。
眼前的黑布將外界所有的光線和希望隔絕開來,他只能依靠聽覺和觸覺來感知周圍。
車內瀰漫著一股混雜著皮革、汗液和淡淡汽油味的空氣。
心跳在耳邊擂鼓般響亮,汗水從額頭滑落,滲進蒙眼布,刺得眼睛一陣灼痛。可車身突如其來的顛簸將他甩向一側,肩膀狠狠撞上車門。胃裡開始翻江倒海,他強忍著沒吐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猛地一頓,引擎聲熄滅。
他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冷風灌進車廂,有一股濃烈的海腥味。
是海邊嗎?
還沒來得及細想,一雙粗礪的大手已經抓住他的胳膊,將他從座椅上硬生生拽了出來。
雙腿因長時間的壓迫而發軟,腳下踩到鬆軟的沙子,膝蓋立刻一軟,身體砸在地上,沙粒刮過臉頰,火辣辣的疼。
特工粗暴地拖起他,沙子從衣服縫隙鑽進去,摩擦著皮膚。他踉蹌著被拉向前,耳邊轟鳴聲越來越近,狂風撲面而來。
前方,一股沉重的氣流壓迫而至,伴隨著駭人的螺旋槳轟鳴。
——直升機?
意識被這突如其來的認知狠狠擊中,他的心臟驟然一緊,下一秒,後背被猛推了一把,身體瞬間失去控制,踉蹌著向前衝去。
艙門敞開,他被強行推進去,冷硬的金屬踏板硌得腳踝生疼,螺旋槳的震動透過艙體傳遞到骨骼里,耳膜幾欲炸裂。
他被摁進座椅,安全帶猛地扣上,束縛感令他本能地掙扎,卻立刻被身旁的人死死按住肩膀,力道重得像是要將他釘進椅背里。
「別動。」低沉的呵斥貼著耳側落下,嚇得他呼吸一窒。
「你們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
無人回答,直升機猛然拉升,劇烈的轟鳴吞沒了一切聲音。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直升機在一陣劇烈的顛簸後降落。
程書懿被人從座椅上拽起來,踉蹌著被推進狹窄的走廊,周圍一片寂靜,只有腳步聲在空蕩的牆壁間來回撞擊。他被推入一個房間,背後的鐵門重重關上。眼罩被粗暴地扯下,驟然的光線刺痛了眼睛,他條件反射地眯起眼,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陰影。
「程先生,很抱歉,我的手下有些粗魯。向您說聲抱歉。」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程書懿的視野逐漸清晰。
只見一個身著黑色制服、身形高大男人緩緩從陰影中走出。
程書懿下意識後退一步,撞上身後的牆,冰冷的觸感讓他一激靈。
「……你是誰?」
「別緊張,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男人指指自己胸前的金屬徽章——那是H獨立國的執政黨的標誌圖案。「只要你配合我們,一切都好說。」男人伸出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聰明的人,總是知道該怎麼選擇,對嗎?」
大洋彼岸的中立區,天色已暗,蔣裕京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公司大樓走出。
今天他連軸轉地開了無數個會議,從早到晚,會議室里煙霧繚繞,股東們爭得面紅耳赤,討論股價危機和輿論風波的應對方案。
離婚的提議一次次被拋上桌面,邏輯清晰、數據詳實,幾乎成了最優解——
割捨程家,保住蔣氏控股的聲譽和市值。
可蔣裕京每聽一次,眉頭就皺得更緊,最後冷著臉一一回絕:「這事沒得商量。」
剛坐進車裡,助理給遞來一份藍底白字的傳票,國際聯盟政府的標誌在昏暗的車燈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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