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沒法掩飾自己的喜歡,我沒法像個正常人一樣去追求姐姐,我更害怕自己嚇到你。姐姐,那場十八歲的成人禮上,是我能合法得到你的唯一途徑。」
陳千野垂下眼,「姐姐答應跟我回家的那個晚上,我真的很開心,你坐在車上,我們離得很近很近,其實我不是高冷,也不是不理你,而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能表達自己的開心……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看著姐姐發脾氣、絕食,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嘗試逃跑,我有過很多陰暗的念頭,我承認,那晚犯病我是故意的,是用來操控姐姐情緒的一種手段,我贏了,可也陷入了更深的感情漩渦中。」
他很平靜的說著那些往事,說得寧淺心口又酸又漲,心臟都隱隱發痛。
「姐姐,我原本是不想瞞著你的,也不想逼迫你的,更不想關著你的,我知道你追求自由,我那樣做只會讓你恨我,讓你更想逃離,我也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所作所為,我知道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徹徹底底的自由。可我真的沒辦法放手,生活真的太苦了,姐姐是唯一的糖。」
陳千野的話越是平靜,寧淺越是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各種情緒從心口溢出來,很快又流到了四肢五骸,一點一點的吞食著她的血肉、神經,讓她痛不欲生,鮮血淋漓。
「別說了……別說了……」
寧淺嗓子疼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你現在說這樣幹什麼……我不要聽……」
點點滴滴的淚水往下掉,很快打濕了寧淺的臉,一滴一滴,連綿不絕,滾燙灼人,順著她的臉往下掉,全部都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裡。
陳千野淚水漣漣,可嘴角卻努力的彎了彎,「姐姐,好好生活,我希望姐姐是快樂的、開心的、無憂無慮的,只要姐姐開心,我什麼都能做。」
「什麼……」
寧淺心裡一驚,本能的覺得不太對勁,「你要說什麼……」
陳千野頓了一下,「姐姐,時間差不多了,你離開了之後,往南跑,南邊有我的人接應。」
「那你呢?我走了之後,你要怎麼脫身?」
「我自有辦法。」
看著陳千野沉穩平靜的臉,寧淺悄然鬆了一口氣,「你……你真的能全身而退?」
「能。」陳千野眼裡全是堅定,認真的說:「姐姐,你安全了我才不會分心。」
寧淺咬了咬唇,儘管還是不安,可她相信陳千野,如果這樣僵持下去,保不准寧振遠會反悔讓她也留在這一起等死,她必須要相信陳千野。
陳千野輕柔的說:「姐姐,如果……是不是……可以?」
他的話斷斷續續,但寧淺已經全部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沒回答,而是湊上去,輕輕磨蹭著陳千野的唇瓣。
這個吻比任何話語都有用。
陳千野一瞬間明白了,他看著寧淺,雙眸明亮如星辰,「姐姐,我愛你……」
寧淺勉強咧咧嘴笑笑,雖然陳千野安排的很妥帖仔細,可那種生死離別、真正面對死亡的衝擊感還是揮之不去,她還是不安心。
寧振遠的人已經找到了寧揚,但必須要放走寧淺才能救下寧揚,他滿臉不耐煩的命令保鏢把寧淺拖走,「有什麼好廢話的?!你要是再不走,一起下地獄做一對苦命鴛鴦去吧!」
「你……」
寧淺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一個麻袋套到了頭上,顛簸中,她感覺自己被塞到了車上,車子在疾速往不知名的方向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淺被人從車上推下來了,車子也很快開走。
寧淺雙手雙腳都在發麻發疼,她咬著牙,用盡力氣去扯頭上的麻袋。
夜色太深了,她根本分辨不出來這裡是哪裡,也分辨不出來東西南北。
此時此刻,寧淺居然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想辦法,她要救出陳千野,她要帶著陳千野遠離那些恩怨是非,遠離那些多災多難。
只要他活著,她什麼都能不在乎,什麼都能翻篇。
無盡的黑暗幾乎快要把人吞沒,遠處倏然傳來了一抹光亮,寧淺心慌不已,不知道是陳千野派來的人,還是寧振遠派來的人,她想都沒想,就踉踉蹌蹌的拼命往前跑。
黑暗中,有人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把她塞在車上,然後揚長而去。
寧淺心臟都吊起來了,顧不得頭暈目眩,本能的去搶方向盤,車裡的人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她的動作,立即安撫她,「寧小姐,寧小姐,您別怕,是少爺安排我來接應您離開的。」
那人連續說了好幾遍,寧淺終於回過神了,她視線模煳,顫聲道:「報警了嗎?警察什麼時候來?」
那人為難了,「這……得知您失蹤了後,少爺就單槍匹馬的找您了……」
那就是沒報警了。
寧淺心臟猛地一沉,「沒報警?那,那……」
嘩——
黑暗中猛然竄起來一抹巨大的光亮,猶如利劍一樣,瞬間劃破了郊區的安靜。
這,這是,倉庫的方向!
寧淺心臟都停了一瞬,呼吸更是在剎那間抽離。
陳……陳千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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