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野任由手腕上的血往下淌,點點血跡落在地板上,簡直跟案發現場一樣。
寧淺眼眶有點發熱,她使勁吸了吸鼻子,先去柜子里拿紗布給他綁住手腕,做暫時的止血。
她給陳千野綁著手腕,陳千野就用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看著她,帶著病態的滿足,掛著慘澹的笑。
從頭到尾,他的神色都非常平靜,仿佛這條命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等上了車,前往醫院的時候,陳千野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有點蒼白,神志也有點不太清醒了,他看著手腕上的紗布,失神喃喃道:「姐姐,這樣死不了的。如果我死了,姐姐就自由了,為什麼阻攔,為什麼送我去醫院。」
「閉嘴!讓你說話了嗎?!」寧淺心頭的慌亂簡直難以言喻,她腦子裡全是剛剛給陳千野綁手腕的那抹艷紅,簡直要灼傷她的眼睛,刺痛她的心臟!
即便知道不會有性命之憂,可她依舊無法克制的惶恐,她寧願和陳千野老死不相往來,也從未想過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到了醫院急診後,陳千野就被直接送到了手術室。
看著手術室的燈,寧淺突然覺得真累,她疲倦的坐到外面的椅子上,再也不想動彈了。
她實在沒法想像,如果陳千野真的死了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只要稍微一想,她的心臟就疼的厲害,根本沒法承受。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昏迷不醒,最好在醫院觀察幾天,後期傷口不要見水。
寧淺麻木的嗯了聲。
醫生看著寧淺慘白的臉,委婉的提醒她,最好給陳千野約一個心理醫生,他在感情上有非常嚴重的患得患失和分離綜合症,總之,心理跟正常人有很大差別。
寧淺的大腦亂糟糟,她胡亂點點頭,眼睛就沒有從陳千野慘白沉靜的臉上移開過。
等把人安置到病房,寧淺那顆一直吊著的心才慢慢落地,她摸了把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
麻醉的勁兒還沒有過去,陳千野就躺在病床上,安靜的沉睡著,看上去依舊人畜無害,單純乖順,仿佛白天陰翳陰暗的人不是他,晚上對自己下狠手的人也不是他。
寧淺看了幾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吸了吸鼻子,拿著手機出了病房門,先給小楊打了個電話,讓她儘快送一些生活用品過來。
小楊那邊速度應下。
等著小楊過來的時間,寧淺坐在了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她不想進去,也不想看到陳千野那張慘白的臉。
只要一看見陳千野,她就大腦亂成一團,沒法正常的思考。
小楊很快把生活用品送過來了,她看見寧淺臉色不好,很聰明的閉口不言。
寧淺接過東西準備回病房,結果一抬頭,居然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她吃了一驚,本能的往那人身後瞟了眼,「你怎麼在這?」
那個意料之外的人正是魏言澤,他依舊衣冠楚楚,看上去一副精英派頭,可臉上卻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煩躁。
魏言澤也沒想到這個時間會在醫院碰見寧淺,眼底划過一抹吃驚,面對寧淺的話,他很明顯不想說,反問道:「你又怎麼在這?」
寧淺也不想說。
魏言澤往病房那掃了一眼,很快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冷靜自持,話裡帶著十足的探究意味,「呦,吵架了?」
寧淺沒接他的話,眼尖的看見他的眼角微微往護士站那瞥了一眼。
大家都是聰明人,寧淺心領神會,幾乎頓時想到了魏言澤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急診的原因。
她微微一笑,「魏總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也是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哦。」魏言澤不以為然的挑眉,很不真誠的說:「那看來真巧呢。」
寧淺沒跟他打嘴炮,她盯著魏言澤幾秒,突然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從他口袋裡抽走了手機。
魏言澤一驚,臉色頓時陰沉下去了,「寧……」
寧淺飛快的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快速的打開他的手機敲字,「別出聲,有筆穩賺不賠的生意做不做?」
魏言澤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笑得意味深長,嘴唇微微的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做,當然做。」
「一言為定。」
「當然,希望寧總不要再放我鴿子。」
……
麻藥勁兒趕到凌晨五點的時候過了,陳千野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一旁安靜沉睡的寧淺,慢慢的摸了一下左手腕,很是滿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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