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只要她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進了屋子,她照舊可以盡情的享受一切,享受陳千野帶給她的所有溫暖和喜悅,享受陳千野帶給她的所有情-欲和歡樂。
在國外的那幾年,她早就玩膩了外面的一切,而陳千野除了圍著她轉,就是去書房忙工作,對外面的一切也不感興趣,倆人平時下了班,就宅在家,看看電影,吃吃飯,玩玩遊戲,分析分析市場行情,晚上就盡情的纏綿做-愛,和陳千野在一起的時光,雖然平淡,雖然細水長流,但卻是她最想要的,這一切也讓她打心眼的滿足開心。
一想到車子停下,她要推開這扇門,眼前美好的一切可能會徹底毀滅不復存在,她就有一種想要逃避的衝動。
她承認,她的心態變了,她早就不是那個勇敢果斷的寧淺了,在細水長流的愛意中,她早就變得心腸很軟,早就不敢輕易戳破那層窗戶紙了。
停下車子後,寧淺沒有立即下車,她看著這棟承載了很多美好記憶的房子,忍不住想,她真的要進去嗎,真的要把一切說出來嗎,真的要把這個美麗絢爛的泡沫戳破,面對冷冰殘酷的現實嗎?
如果她假裝不知道,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不是就可以維持現狀?
看著看著,寧淺的視線漸漸模糊了。
她想起來今天調查的結果,想起來今天看到的那些照片,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自虐般的疼痛讓她清醒了很多,她胡亂抹了把臉,推開車門下了車。
似乎早就預料到她回來,還沒有拿出來鑰匙,大門就開了。
迎來撲來的不止是湯的香氣,還有陳千野一臉溫暖的笑意。
「姐姐,你回來了。」
寧淺看著這張依舊俊美的臉,聽著依舊溫柔的話,突然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她任由陳千野把她拉進客廳,任由陳千野幫她換好拖鞋,看著陳千野柔軟的發頂,她就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陳千野似乎看出來了她的心不在焉,似乎又故意忽略了她的不安,轉身去了廚房,把做好的晚餐一一端上來,然後拉著寧淺坐下,「姐姐,中午沒吃好吧,來嘗嘗我煲了一下午的湯。」
寧淺看著面前的湯,香氣繚繞,讓她幾乎有點想落淚了。
她沒去接那碗湯,而是慢慢的、慢慢的起來了,「明天我會搬走。」
生怕自己心軟,寧淺急切又清晰、一字一頓的說:「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話音剛落,陳千野端著湯碗的動作立即僵了,掛著笑的表情瞬間陰冷,連聲音都沉了下來,「姐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現在非常清醒。」寧淺從包里拿出來今天調查出來的文件,甩到桌子上,極力控制著自己發抖的聲音,「二十多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陳千野目光沉沉的掃了一眼那份散開的文件,放下湯碗要去拉寧淺的手腕,「姐姐,你聽我說。」
寧淺重重的打掉了他的手,難掩激憤,「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把一切都給我?因為內疚?因為報復?因為玩弄我好玩?」
她拼命忍著酸澀的眼眶,深深的喘了一口氣,「陳千野,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你對我,究竟有幾分真心?你的那些話,究竟包含了多少虛情假意?」
陳千野看著她,可以說是異常的平靜,淡聲道:「姐姐,你就這樣相信寧振遠的話?你就這麼相信自己見到的?」
「我不想相信!」寧淺壓抑了一下午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猛然掀了桌子,稀里嘩啦中,碗筷碎了一地,嘶吼道:「我多麼希望我不知道這一切!可我絕對不會跟間接害死我父母的兇手在一起!你為什麼要接近我?你說啊!」
陳千野垂下眼帘,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突然抬起頭,揚起一個寧淺熟悉的笑,那個笑還是那麼的乖巧、無辜、讓人不設防,「姐姐,你為什麼要去調查這一切呢?你乖乖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還能繼續這樣平穩快樂的生活下去。可你把這一切都毀了呢。」
話音剛落,寧淺就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這個巴掌聲異常的清脆用力,寧淺的手心都隱隱發痛,她悲憤道:「王八蛋!」
陳千野被這個巴掌打的臉微微斜側,額頭的碎發遮蓋了他的雙眸,讓人嗅到了危險,可他摸了摸又麻又疼的臉,目光卻投向了寧淺的手,輕聲問:「姐姐,手疼不疼。」
寧淺聽著他若無其事的話,再也忍不住了,這裡她一刻也待不住了,她必須要走!現在就走!一秒也不能多待了!
再待下去,她恐怕要瘋,這個承載了她和陳千野所有甜蜜過往的房子,現在就跟一把鈍刀一樣凌遲著她,所有她動心的那些瑣事做此刻都變成了莫大的諷刺,讓她噁心!
寧淺狠狠的揉了一把眼睛,朝著樓梯往上走。
陳千野看著寧淺有些踉蹌的背影,隱隱有種失控的衝動,他上前一步,死死的抓住寧淺的手腕,「姐姐,你去哪兒?」
「別叫我姐姐!我從來都不是你姐姐!」寧淺大吼,使勁兒甩開陳千野的手,如果目光能殺死人,陳千野早就被她千刀萬剮了,「陳千野!我寧願從來都不認識你!」
陳千野被她甩的一個踉蹌,硬生生的後退了幾個台階,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扶梯把手,差點整個人摔下樓梯。
寧淺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可很快就悲涼的笑了,真可笑,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會為他擔憂。
寧淺啊寧淺,你真的越活越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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