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辭露出一雙眼睛晃動,看著岑閒又走回去把門關上,「先坐著。」
岑閒揚揚下巴,示意舒辭坐在床邊,病房裡能坐的地方不多,兩根板凳和一個張孤零零的床,已經算是頂好的配置。
端著杯子半天,也只是打濕了唇瓣,舒辭乖乖聽話坐到床邊,又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喝水。
一顆心懸著,只想知道岑閒要做什麼。
掌心泛出的細汗和冰冷的空調冷氣一衝擊,刺激得他一激靈,下一秒,身上就披上一張薄被。
岑閒從床尾拿起來的,他醒的時候也沒注意到這床被子。
「啞巴了?」
見小助理盯著她的動作,她的聲音壓低了些:「舒辭,我不希望你逃避。」
她的腰很細,襯衫壓在褲子裡,勾勒出極好地線條,彎腰緩緩逼近時,一雙眼睛像是要把人吸進去,舒辭慌亂移開視線:「沒有啞巴。」
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安全距離並沒有保持,岑閒還在不停拉近兩人的距離:「還記得在餐廳時我說了什麼嗎?」
太近了。
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炙熱的呼吸。
舒辭不敢轉回視線,只能低著頭看放在雙腿上的的手,左手扯右手,右手扯左手,腦子裡一片空白還要努力回憶餐廳了發生了什麼。
她說的話可不少。
猶豫片刻,他試探地回應了一句:「那天晚上,是我。」
岑閒看他這怯生生的模樣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這小兔子一樣的人那天晚上怎麼幹那麼大膽的。
不對,舒助理一向挺大膽,只是在她面前看起來膽子小。
「不是這個。」
她搖搖頭,稍稍拉直身子,手指點在舒辭的眼尾,看著面前瞬間緊閉雙眼的人,嘴角傾瀉出一聲輕笑:「我說過,舒助理,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喜歡我,我又怎麼捨得放棄。現在的我,依舊是這個答案。」
眼尾的觸感是溫熱的,卻像是滾燙的菸頭,燙得他眼睫毛不停顫抖,像即將展翅高飛的蝴蝶,熱從接觸的地方蔓延,像是火山噴發,很快便染紅一張臉。
岑閒的話是驚雷,震得他發懵,竟忘記了眼尾的手指,瞬間抬頭,要不是岑閒收手及時,現在怕是立刻前往眼科。
「所以舒助理考慮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
心跳沒有停止,但躍動的速度逐漸加快,舒辭想要看岑閒的眼睛,又害怕被她的眼睛勾住,手指無意識扣入大腿,被岑閒一把拉住,解救即將被揪青的大腿。
「算了,」岑閒再一次的嘆息如同夏天的陣雨,把舒辭燃氣的火焰澆滅,他低頭:「對不起,對不起……」
腮幫子突然被戳了一下,岑閒順勢捏了捏他的臉頰,打斷接下來的話:「走吧。」
「去哪?」
舒辭呆愣看著仍然站著的岑閒,一時間沒明白她說的什麼話。
「你不是要出院嗎?」
岑閒挑眉:「既然不喜歡醫院,那就先回家。」
「我自己打車就好了。」舒辭從嗓子眼裡擠出這幾個字,慌亂站起身,東看看西看看,假裝自己很忙得樣子,實則兩手空空,唯一能拿的東西是肩上即將滑落的薄被和床上皺皺巴巴的外套。
岑閒不說話。
她板著臉的樣子有點嚇人。
舒辭揉揉自己的臉頰,只能抱著薄被和外套跟在她後面。
沒注意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差點撞上去,手上一空,衣服和薄被已經被對方抱在懷裡。
舒辭:「!」
「走吧。」
司機早就等候,副座位上還有她跑了三次買的飯,冷了又買冷了又買,她自己還秉持著不浪費的心理吃了一份。
有錢人就是奢侈。
車輛啟動,一腳油門,舒辭突然扒住岑閒的胳膊:「我們就這樣走了?」
岑閒回望。
不然呢?
「不是三天住院嗎?那醫生護士查到我人不在,不是會跟他們添很多麻煩?」
「已經處理好
了。」
本來就是想讓舒辭多住兩天才弄的三天住院,岑閒想著舒辭可能不喜歡醫院,做了雙重準備,她走之前已經做了交代。
被打發來善後的風允諾:「……」
一個噴嚏打出來,默默摸了摸自己鼻尖,心裡詛咒岑閒,下次再在下班時間接她電話,她就是豬。
舒辭這才放下心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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