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澤推門而入的時候帶進一縷夜風:「王老師,好久不見!這兩天改了好幾版價格體系,您看我這黑眼圈……」
「能來就是心意。」王植虛點他額頭。
「那不行,我要自罰三杯。」
「不用,罰什麼罰,你開車喝什麼酒,喝點果汁就行了。」
「噯,悉聽尊便!」
王植笑了,張雨澤還是那麼貧。
聞意禮扶了扶金絲眼鏡:「聽說張雨澤也在南臨?」
說話間,微信二維碼已遞到張雨澤面前,兩個男人相視一笑的瞬間,門外忽然傳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蘇忻意單手插兜倚在門框,穿的短袖襯得他落拓又隨性。
「蘇總卡點入場是要壓軸演講?」張雨澤拿老友揶揄道。
「路上堵車。」蘇忻意沖王植抱歉一笑,「王老師,給您二位賠個不是。」
「沒事沒事,不介意的。」王植擺擺手,抬眼看到蘇忻意愈發凌厲英氣的臉龐,默默感慨道,「當年叱吒二中的少年,早已長成了參天大樹。」
轉眼,又看到了跟在蘇忻意身後的夏時,更加感慨。
多年未見,夏時早已出落得溫婉大方。
宴席開始,王植悄悄退到酒桌旁,看著滿室燈火中交錯的身影,不由感嘆:「我當年在畢業冊上寫『靜待花開』,如今終於滿園芬芳了。」
另一邊,夏時、蘇忻意、張雨澤、言柔薈幾人坐在一塊兒,邊吃邊聊,周邊的同學也特意走過來敬酒敬飲料,問候著彼此的日常。
甄願這天臨時加班,沒能來宴會團聚,好在,通過微信視頻再次看到了王植老師和班裡同學。
許久過後,夏時吃完了碗裡的菜,轉盤上鍍金花紋,隨著某隻手不斷轉動。
豬肝炒青椒,始終在離她最遠的對角線徘徊。
蘇忻意朝她的視線望過去,轉盤正被某個人壓著,那人夾菜夾了許久。
「陳讓這是要把盤子吃穿?」蘇忻意忽然輕笑,銀匙磕在骨瓷碗沿發出脆響,他食指漫不經心抵住轉盤。
對方按住轉盤的手這才鬆開。
他舉起手邊酒杯,朝蘇忻意笑道:「呦,蘇總,這麼多年不見,老同學敘舊不得喝兩杯?」陳讓舉著半滿的紅酒杯搖晃。
蘇忻意也舉起了手邊紅酒杯,慵懶道:「盡興即可。」
對方的臉有些潮紅,看樣子喝了不少:「我乾杯,你隨意。」
只聽蘇忻意輕輕笑了起來,垂眸轉動底盤,青花瓷盤載著油亮的豬肝,穩穩停在夏時面前。
他揀起最嫩的那片,輕輕放進她碗裡。
所有人看到他這般舉動,私語驟起,默默猜測他倆的關係。
夏時耳尖泛紅,低頭時一縷碎發垂落碗沿,蘇忻意自然地伸手替她別到耳後。
這個動作,讓陳讓捏著酒杯的手有收緊之勢。
他趁著酒意,起身,晃到了夏時身邊。
他染著醉意的掌心按在夏時肩頭,另一隻將酒杯放在夏時桌邊。
「夏時,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我現在依然為曾經傷害過你道歉,我不求你的原諒,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陳讓慢慢將這些話宣之於口。
空氣里凝滯著一股酒氣,夏時抬起頭,朝陳讓微笑道:「不好意思。」
陳讓不依不饒:「那也沒關係,給我一個你的聯繫方式,給我追求你的機會。」
蘇忻意坐在夏時邊上,眼看陳讓頗有得寸進尺的架勢,直接將筷子「噹啷、砸在轉盤上。
瞬間震得高腳杯里的紅酒泛起漣漪。
他緩慢抬眼,「陳同學,你的酒杯要翻了。」
「你算她什麼人呢?」陳讓突然傾身拿起酒杯,不讓分毫。
他徑直詢問邊上的人:「夏時,你們在一起了?」
夏時從飯碗裡抬起頭,見全桌的人都探究地望著自己,咽
下一塊豬肝,溫柔而平靜地不語。
細嚼慢咽,這讓陳讓有些尷尬。
身邊的人議論紛紛,唯有蘇忻意慢條斯理,手掌直接裹住夏時的手,十指相扣。
「還需多言嗎,陳同學?」
陳讓險些沒站穩,踉蹌著返回了座位。
返回f市的路上,蘇忻意叫了代駕。
途中他在閉目養神,夏時偷偷打量了他,男人秀美的輪廓被車外燈束拂過,仿佛沉沉睡去。
回到f市,代駕將車開到了蘇忻意家樓下的地庫。
「不送我回去麼?」夏時迷迷瞪瞪。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媽媽和外婆應該睡下了。
代駕將車熄了火,將鑰匙送還後撤退。
唯有蘇忻意將身子靠向身後椅背,嗓音不覺有些沙啞:「現在回去,說不定會吵醒她們,不如住在我家,明早送你回去。」
「誒?」夏時滯了滯,又覺得蘇忻意說得挺對,從南臨開車回到蘇忻意家,再回自己家的話,到家也快凌晨一點了。
「跟我回家,早點洗漱。」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蠱惑,她那樣一個穩重自持的人,竟然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跟他下了車。
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他家門口。
按下密碼鎖,門緩緩打開,室內一片黑暗。
「今晚陳讓的那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回答?」
身邊傳來那人身上熟悉的香水氣息,混了酒桌上葡萄酒的腥熱氣,從最敏感的耳尖吹過來。
並不難聞,但是突然被拉近的距離還是讓夏時心裡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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