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錢?」夏明津轉動手中的酒瓶,眼神陰鶩。
「我回來的時候,抽屜大開,桌面上也亂七八糟,要說沒有人動過,我不信。」夏時抿著唇,聲音壓製得極度冷冽,同時,也在極度克制,希望自己的聲線不要顫抖。
「老子昨晚輸了四萬塊錢都沒吱聲,拿你幾個紅包抵債怎麼了?」麻將噼里啪啦地砸在夏時腳邊,夏明津一腳踩住一副牌,從喉嚨里擠出一口痰,往地上一吐布滿血絲餓眼睛盯著夏時。
身邊有人嗤笑了起來:「老夏你這就不地道了,連小孩紅包都拿?」
夏明津挑眉:「這小崽子在抽屜里藏了多少錢,當我不知道?」
夏時被這話語一激,敢情他是翻了好多遍自己的抽屜。她蹙著眉,憤懣的氣息不穩,伸手將靠近自己的的牌全掃到了地上。
「你TM有病吧夏時!」夏明津吼道,隨即將手邊的酒杯狠狠甩了出去,並橫掃牌桌上剩餘的麻將,麻將嘩啦啦地砸在了地上,「穿老子買的鞋,用老子供的紙筆,倒學會白眼狼了?」
牌桌上的人見父女倆開始大吵起來,紛紛起身離開。見眾人如此,夏明津抄起菸灰缸砸在地上:「都TM看戲呢,都給我滾!」
大門被打開,一陣陰冷的風疾馳而來。
夏時盯著夏明津暴怒的臉,過去種種浮現腦海,夏明津的不聞不問,夏明津的動手打人......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報警,就看警察怎麼處理。」
「那你去報啊,現在就去報警啊!」夏明津指夏時的房間,血紅又渾濁的雙眸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戾氣,夏時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夏明津就快步走了過來。
「你他媽的活膩歪了?」夏明津不由分說,一雙眼怒目圓瞪,「是不是很久沒打你了,翅膀硬了開始跟老子剛?」
夏時倔強地抿著唇,因為生氣而臉部線條緊繃著,夏明津的怒罵接二連三地炮擊著。突然,夏明津手上赫然出現魏華英買給夏時的手機:「等警察來了,我就說你偷家裡錢買手機,人證物證老子都能造!」
夏時驀地睜大了雙眼,身體幾近顫抖。
在沉夜降臨之際,夏明津抄起桌上的酒瓶摔向牆壁,崩飛的玻璃在夏時的臉頰擦出了一道血線,臉頰瞬間感受到火辣辣的疼,仿佛一條火蛇竄到了自己臉上。
長這麼大了,夏明津雖然喜歡家暴,卻很少真的對夏時動手,這一次,居然是因為夏時的錢不翼而飛,想要報警而動手,多麼可笑。
夏時被打以後,本能的,眼淚積在眼眶裡。
只聽夏明津繼續不依不饒:「當年我能打斷你媽兩根肋骨,現在照樣能讓你橫著出這個門。」
他揪住夏時的衣領,惡狠狠道:「居然要報警讓警察抓你爸,你爸我要是進局子了還有你什麼事兒?書也別給老子念了,明天就去學校退學!」接著夏明津隨手抓起一個房間轉角處的陶瓷瓶,再次砸向牆壁。
「砰」的一聲,陶瓷碎裂,碎片迸射得到處都是,腦子滯緩的剎那間,不知道有多少碎片掃到夏時的身上。
那滴淚終是落了下來,夏時眼睜睜地看著夏明津面目猙獰,估摸著喝了酒,借著酒勁耍起了酒瘋。
「我今天就釘在這兒了,看你是要去局子還是蹲家裡。」夏明津又開始砸東西,將家裡的那些家具砸了個遍。
夏時突然就想到了很小的時候,夏明津逮著魏華英,拽著她的頭髮打,魏華英被打得眼睛烏青,血流不止,夏明津像是越打越興奮了似的不停手......
原本以為,那些黑暗的日子都過去了......
夏時這麼想著的時候,夏明津一把將她推開,她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趕緊閉上眼睛,等待即將落下的拳頭,像曾經的魏華英那樣。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拳頭落下來。
夏時只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響亮又果決,不帶一絲猶豫:「還是人嗎,你女兒剛剛經歷過闌尾炎手術!」
夏明津人已經不理智了,手上抄起木製矮凳就要砸,突然一個陌生面孔闖進家中,整個人的酒意猛地上了頭,怒目圓睜起來:「你TM又是誰,小崽子想當護花使者?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斷她的腿?」
蘇忻意見他說話大舌頭,仗著身高優勢,一把推開夏明津,夏明津朗蹌地,後背撞在柜子上。蘇忻意的手指掐進掌心,夏時臉上的血跡刺得他眼眶發燙。
蘇忻意扶起倒在地上的夏時,轉身後,夏明津仍克制不了蠻橫的脾氣,揮舞手中的凳子,蘇忻意一把將他的胳膊鉗制住,嘴裡譏誚道:「不如我們賭賭,是你那些債主,先拆了你的骨頭,還是你先被抓起來。」
「你到底滾不滾出去啊,快滾!」夏明津的眼睛似要瞪出來,卻沒想到蘇忻意的手勁竟然比自己的要大,怎麼晃動都擺脫不掉。
蘇忻意轉頭,瞥見夏時垂著的頭,頭髮凌亂地披散下來,喉間頓時泛起鐵鏽味的鈍痛,眼睛再也藏不住憤懣,他冷笑一聲:「我告訴你,酒精上頭了該去太平間製冷,別在這糟蹋活人,要是夏時出事了,你猜你還能不能好好在這兒玩你的牌?」
夏明津見他如此說話,氣得不行,胸膛起伏不斷:「對門的小子吧,我見你很眼熟啊,你是在和夏時早戀嗎?你就不怕我告訴你父母?」
夏明津身高沒有優勢,他仰視地望著蘇忻意,蘇忻意俯視他的表情冰冷不帶情緒,他沒有罵人帶髒字只是因為對方是夏時的親生父親,他欲給他留半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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