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穿著白天穿的外套,肩膀上挎著一個背包,正蹲在自己面前。
「奇怪我為什麼坐在這裡麼?」蘇忻意屈著長腿坐在家門口的矮凳上,月光順著鎖骨滑進領口,他輕輕勾起唇,「有些人寧願沉浸在作業的世界裡,也不肯看一眼微信消息。」
夏時驀地紅了臉,手絞緊了袖口思:「剛剛一直在寫作業,沒看手機......」
「唔,原來作業的魅力這麼大。」他突然傾身,植物的香氣混合著洗髮水的馨香撲面而來,"原本備了蟹粉豆腐,算是我的拿手好菜,不過..."他忽然向後仰了仰脖子,喉間滾出輕笑,"現在該涼透了。"
「竟然做了蟹粉豆腐嗎......」夏時訥訥道,高中這個年紀,的確有會做飯的同學,但為數不多,蘇忻意居然會自己做飯嗎?
「既然這麼好奇的話,不如親自來嘗嘗看?」月色下,蘇忻意揚了揚鋒利的下巴,狡黠的眼睛亮晶晶的。
夏時淚漬乾涸,舔了舔嘴唇,有些猶豫,又回頭朝自家大門看了眼。
「可你剛剛說,菜涼了......」
「涼了怕什麼?」他輕笑道,目光好似要將夏時看透,「涼了,才有藉口熱第二次。」
夏時驀地臉紅,垂眸。
這會兒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握著自己的手腕,將她連人帶包地拽向自己,又迅速地起身,互換了位置。
夏時怔怔地看著蘇忻意將自己按下坐在矮凳上,而他則調轉了方向,蹲在了自己面前。
「你坐著,我蹲著,哪兒有讓女生蹲著男生坐著的道理?」蘇忻意剛剛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他的神色泰然自若。
「謝謝。」夏時抱緊了手中的包,樓道里不時有冷風灌進來,她卻感覺不到寒冷,她看到蘇忻意俯身望著自己的模樣,一派隨和平靜,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帶著微小的疑惑,「他現在不住這兒了嗎?」
「不住了。」一提到某人,蘇忻意神色微變。
「之前我不小心聽到你們爭吵,不過聽得不真切,他搬來這裡第一天,就將電瓶車放在樓道上,當時,我還提醒了他。」
「他這人專長倒打一耙。」他嗤笑一聲,邊說邊將吹落的耳機線,一圈圈地繞在手指上,「他是我堂哥,遠親,和我一樣姓蘇,蘇向遠,以後見著他了,記得離他遠點兒。」
原來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是這樣,她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麼蘇忻意會和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聯繫在一塊兒。
如果,蘇向遠不曾租住在這兒,也許蘇忻意壓根兒不會注意到自己,自己也還只是他競賽班的同學,她突然有點慶幸,這無巧不成書的境遇。
夏時沒有接著詢問,有些事情點到為止,便足夠了。
蘇忻意看到夏時沉思的模樣,安靜又溫柔,他將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瞬間,一下子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夏時微微一愣,空氣在這一剎那間似乎凝固了半分。
蘇忻意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時,看到女生的臉由蒼白變得有些不自然,他倏地笑了起來:「蘇向遠雖然很不地道,也很討人厭,但是他的存在卻讓我獲得了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夏時有些疑惑。
「小學時候我交了個朋友,後來對方轉了學,我再也沒有遇見
過她。直到蘇向遠的出現,某天我突然就擁有了她的消息。」
「找到她了?」夏時不知道蘇忻意說的人是男是女,但她依然為他感到開心,能夠找到兒時的同伴,是件喜事。
「Bingo。」蘇忻意打了個響指,露出了好看的笑顏,「對了,蘇向遠以後不會再來,我向他要了這裡的鑰匙,他用以交換的條件是我幫他付剩餘幾個月的房租,夠不夠無賴?」
「那還幫他付房租?」夏時皺了皺眉,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見伸手要飯的人。
「只要他人搬走,這個條件也可以。用幾個月的房租換這間本世紀最野生的房子,值不值?」
夏時有些意外:「你竟然......想搬出來住嗎?」誰都知道,忻意的家在南臨市中心的黃金地帶,別墅排屋,鱗次櫛比,鬧市中取靜,別有一番風味。「這裡的環境並不怎麼好,蘇向遠選擇這裡,是因為房租夠便宜。」
「噓......」他突然用掌心捂住夏時的眼睛,「聽見沒,樓下大爺在放苦情連續劇,路邊的早點鋪五點就在和面,對面天台,每天晚上八點都有個叔叔出來嚎一嗓子......」鬆開手時睫毛掃過他的掌心,在夏時看不到的地方,他微微紅了臉。
「其實這裡也挺安靜的,是個學習的風水寶地。」蘇忻意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環境,走廊逼仄,夏時對門門前擺的所有東西,被他搬得只剩一個矮凳。
這時,夏時家又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笑鬧聲。
她的神情有些難堪,低下頭拽緊手裡的書包背帶,自嘲道:「你覺得安靜嗎?我看倒是不像。」
「要來我家學習嗎?」他輕聲細語,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門。
夏時喃喃道:「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
蘇忻意歪頭一笑:「你爸自顧不暇,哪有心情管那麼多,還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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