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冷笑了下沒回頭,由著對方將自己包裝成無辜者,將對門的她形容成無序之人。
這樣的人她見多了,她沒有精力面對每一個這樣的人時,都和對方叨叨一番。
繼續邁腿下樓的時候,卻聽見對方說:「我聽這附近的人說,這幢樓的702,經常把電瓶車放樓上誒,還經常有醉酒大漢碰到電瓶車引發聲響,吵醒了鄰居。」
夏時驀地回頭和他對視,抿著唇,眼神里透露著一絲銳利的警告。
702,正是夏時家的門牌。
「我聽說新來的701,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栽贓。」夏時說完,將唇緊緊抿起。
「呵……我還聽說這幢樓里,有人一年沒扔垃圾了,你是原住民,你平時應該聞得到這股味道吧?」蘇向遠不顧夏時眼神里的警告之色,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和昨天文弱的氣場截然不同,夏時壓低嗓子拉下臉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要是你再多說一句話,看看能在這裡待多久。」
蘇忻意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觀察到女生驟然緊繃的面龐,聲音纖細微小卻態度堅決。
他原本沒什麼情緒,只是,在看到女生面龐的那一刻,心裡有什麼像是洪水決了堤,勢不可擋,卻沒有詰問的出口。
許多年過去了,她幾乎沒變。
只是,她卻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他輕扯嘴角,無聲而自嘲地輕笑了下。也是,她走得突然,走得決絕,連一聲告別都不曾給予。
她背著光側身,緊繃的背脊仿佛築起一道防禦,這幅冷然模樣,像極了曾經的她。
「你以為我怕威脅?」蘇向遠還在那兒叫囂,「電瓶車起火了你負全責,垃圾都臭成翔了不扔是想養蠱?」
蘇向遠的話太難聽,蘇忻意早就知道電瓶車是他放的,卻想將罪責推給夏時。
他蹙眉,不耐。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蘇忻意沖蘇向遠嗤笑道,視線卻依舊降落在女生身上。
秀氣的側臉,圓潤飽滿的額頭,以及藏在眼裡的冷決,他統統收於眼底。
她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從孩提時代到少年時期,青春氣息在女生身上體現得豐沛,她似乎更高了。
當那臭氣熏天的垃圾袋從他身邊移走的時候,他連一根眉頭都沒有皺,她一定不知道,他心心念念了多久。
「蘇忻意,你也別看戲了,不是要好好和我掰扯掰扯嗎?」
夏時沒再理會蘇向遠,而是快步走下樓,在腳步與地面摩擦的窸窣聲里捕捉到了空氣中一股不屬於這個地帶的氣味,一種植物系的芬芳,自然又柔和。
當夏時走到四樓,隱隱約約地聽到頂層七樓蘇忻意的聲音:「你除了手欠收拾,嘴也欠收拾......」
再後來,樓道里便響起了拳拳到肉的聲音和各種嘈雜聲.....漸漸地,喧囂聲沉降在階梯的盡頭,夏時推開單元門時,正午的陽光像碎玻璃般刺進瞳孔,她將掌心抵在發燙的金屬門把上,任由炙熱灼燒掌紋。
七樓走廊的聲控燈忽明忽滅。
蘇向遠用脊背抵著斑駁的防盜門,額角滲出的冷汗在鎢絲燈下泛著冷光。
高出他半頭的蘇忻意突然扯住他衣領,腕骨撞上門框發出悶響,他踉蹌著後退時帶倒了玄關處的各種雜物,引發一連串的聲響。
蘇忻意揪起對方後領往門上撞去,震得門頭簌簌落灰:"現在知道疼了?"他忽然鬆手認人癱軟在地,"偷按我櫃鎖的時候,沒想過自己骨頭夠不夠硬?"
門在一剎那間被蘇忻意打開。
推開門,蘇忻意的運動鞋碾過滿地狼藉。「真行啊蘇向遠,監控都拍下了你在我房間偷拿東西,你說我是報警呢還是和你私了比較好。」
他看著滿屋子狼藉漸漸眯起眼睛,一陣嫌惡。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蘇向遠捂著被打的臉繼續
裝傻充楞。
「我的那塊手錶,價值不菲,拿走了不還,得,我送你個大禮吧。」蘇忻意掏出手機要撥110,蘇向遠猛地撲過去,想把手機搶下來。
奈何蘇忻意高他半個頭,伸長手臂舉著手機,蘇向遠根本夠不到。
「行行行,我把表還給你還不行嗎?」
「早這樣不就行了?我告訴你,別再踏入我家的門,我們家不歡迎你,給、我、記、住、了。」蘇忻意接過手錶,轉身就走。
身後的蘇向遠還想辯駁一番,可堂弟早就三步並作兩步,將自己世界的大門整個關閉,就連灰塵也別妄想觸及。
下樓時,蘇忻意輕嗤一聲,掃視了整幢樓一圈,這地方狹小潮濕,一股晦暗難言的氛圍夾雜期間,只是,她為什麼住在這裡?
猶疑間他緩緩下樓,同時將表系在了腕間。
這會兒夏時也將垃圾倒好,在三樓和蘇忻意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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