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些便宜弟子替我料理病席,也省得終日聽人在耳邊哭天搶地。待事情結束,麻煩讓我登個天極榜首耍耍。」
木鳥中的聲音倏然輕笑了一下。
「若能度過此劫……」
焉南風的聲音變得低柔而溫和。
「即便風雲閣不復存,閣下在世人心中,也與榜首無異。」
霜翎聽得一陣發怵,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在立flag啊!!
木鳥斷去了聯繫,霜翎看著言司略顯烏青的眼,道:「都虛成這樣,還有心思玩笑呢。」
青年的嘴角似魚尾滑開,頹廢無神的雙眼驟然迸出一絲鋥亮的光。
「不要小看我的志向。」
霜翎無奈笑笑。
「你那祛疫之法,可能教教我?」
言司打量著她,「此術需有較高醫術底蘊方可施展,師妹記憶之中可有此學識?」
霜翎回想著搖搖頭,「雖然我也會一點療傷之法,但仔細想來,那並不屬於醫術,而是通過更改消耗本源力量的方式所達成的結果。」
「如此便毫無辦法了。」言司攤攤手。
霜翎垂肩吐了口氣,喃喃道:「還是想法恢復力量為好……」
傍晚時刻,風雲閣的十二名醫師已趕至現場,與言司一同救治傷重的眾修士,同時向言司求教祛疫之法。
隨後,浮空島等眾勢力依次攜各派傷員前來,眼看著重傷之人的數量逐漸清遠城之災,眾人心頭皆覆上了巨大的陰霾。
傷重之人且如此,亡歿者的數量便更加難以想像。
哀痛似揚塵般充斥在灰暗天地之間,偌大的仙域,好似化為了血河。
言司望著眾派集結而來的數十名醫修,又望著那遍野的人山,無力地長嘆一聲。
「言司前輩,可有什麼不妥?」站在他跟前的醫修見他如此凝重,忍不住問道。
言司移回目光,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生死存亡之際,能得眾位道友相助,乃仙道諸派之福。」
「只是眼見境況如此慘重,僅憑我們的力道,怕是難以回天。」
「醫聖何出此言?我瞧那靈風派經由閣下之手,僅僅一日時間,便幾乎清除了祟氣,若能將這祛疫之法教會我等,拯救眾生大有希望啊!」
言司:「且不說掌握這祛疫之法何其艱難,即便眾位天資超凡,皆能於此刻習得,這萬千傷患,又等得起多少個『一日』?」
言司的目光拂過眾人,眾醫修面面相覷。
一旁的年老醫修沉嘆一聲,低聲道:「我明白言司道友之意,醫術精如醫聖,療得一派十數人,都已面色灰黃、氣息虛浮,幾乎耗盡了全力。我等更是不及,即便將祛疫之法融會貫通,也難保救得所有人。祟氣侵體之痛,老夫已在清遠城領教過,就算有諸派道友悉心照料,祟氣不除,也撐不過半月……」
言司抱起雙臂,「不止如此,與祟氣接觸,亦有可能反噬自身,何況此地祟氣集聚,幾乎成了一口沸騰大鍋,稍有不慎……眾位應當明白後果。」
眾人沉默一陣,右側的青年女修垂面開口:「……即便如此,我等也不可不盡力。」
她抬眸深深望著言司,右手撫上心口。
「自投身醫道一刻起,我便做好了所有準備。雖千難萬險,吾亦往之。」
言司靜靜凝看著她雙眼,旋即輕垂眉眼,淡淡笑了笑。
「不錯!我當初學醫,不就是為了這麼一天?!能救一個是一個,言司道友,請大方指教!」
「請醫聖指教!」
眾醫修頃刻間燃起鬥志,振奮得仿佛是拿醫道生涯做了賭注。
言司目光恍惚一瞬,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久遠的事情,眸中的光澤也如流星划過天幕,須臾而消。
霜翎望著醫修們的身影,心中稍稍安定一分。
二師兄說得不錯,此刻魍魎祟氣極度濃郁,連她身處其中都身覺不適,眾方勢力願鼎力相助自是善事,但若反傷自身便是不好了。
她看向遙寄雪,便見池暝也恰在此時走了過去,對遙寄雪道:「師尊病體嚴峻,不宜在此多留,還是先回山中養傷為好。」
「為師無礙。」
遙寄雪淡淡應了聲,轉身對池暝說道:「池暝,看好附近,以防敵襲。」
池暝深深沉下一口氣,注視仙尊片刻,拱手離開。
霜翎亦無奈暗嘆一聲,仙尊宅心仁厚,卻十分固執,除非將其擊暈,否則誰人都勸不動他。
她望著來往忙碌的人群,靜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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