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後退半步穩住僵硬失力的身軀,重新拾起少年話中那一條條極具衝擊力的線索。
「你說驚闕……靈體近滅?他那般強大,就算戰敗,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季秋鱗,他……他不是已然隕落了麼?!」
星雲朗見霜翎就快語無倫次,不禁揪心,他早便想過霜翎知曉這些,定會失去冷靜,但他不得不說,何況魔域那方的大事件,即便上頭有意隱瞞,消息也封閉不了多久。
「是啊,所有人都知曉他不該活著,可他卻回來了,即便改頭換面,可出手全然便是季秋鱗的模樣,甚至他的實力,比從前更甚……」
「轉世……重生?」霜翎驀然有了猜測,腦中也猝不及防冒出一人的模樣來。
她頓時怔在原地,指尖顫抖,仿置身於無窮黑洞中,一切的謎團匯聚在一塊,拼湊成一張繪滿野心的宏大藍圖。
霜翎失神落魄,星雲朗卻沉浸在心中的糾結,沉重道:「若是全盛時的師父,他不該輸的……」
霜翎冷不丁回神,恍惚道:「什麼?」
星雲朗抿唇看向她,「師父力量皆來源於那柄魔主佩刀,而非天地靈氣。只要刀不損,力不散,師父便永遠維持同樣的狀態,不會枯竭,亦無法提升。但……昔年師父將三成刀力皆祭入冰霖玉中,他的實力便只余了七成。」
霜翎不禁啟開雙唇,圓睜的眼眶細微顫動,她無言了許久,才艱難出聲:「所以,他是因為我才……」
她忽而雙目酸澀,心頭也似浸了酸雨一般苦澀作痛,如此重要的事,他竟從未對她透露半分,分明他提出要助她掌控冰霖玉時,她對他還那般抗拒。
若早知渡靈會讓他永遠失去力量,她便不會同意這勞什子的補償,這痴兒……
星雲朗見她這般,亦不好受。
他對霜翎從無埋怨之心,畢竟師父總是那般固執,而霜翎並不知情。
她是師父追求一生的人物,他即便不支持師父某些固執的做法,但在魔主一事上,他能夠理解他。
何況,霜翎於他而言,亦是不可多得的朋友。
「原因不止於此。」星雲朗嘆道。
「我隱約瞧見師父本體有損,他是帶傷應戰的。真是的,我早便察覺古怪,卻沒想過師父本體受傷的可能……」
他語氣自責,霜翎頓時想起當年驚闕離開前,那一身傷痕的模樣。
原來與師尊那一戰,竟傷及他本源,虧他還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想到這些,霜翎驀然咬了咬牙,滿心懊惱。
若非損失了三成力,驚闕也不會在那時傷了本體,強忍苦痛與季秋鱗一戰。
「驚闕助我良多,他有危險,我不可不顧。」
霜翎凝眉出聲,深深呼吸。
「可遠赴魔域救助魔族,此事沒法向我同門求助,僅憑我一人,如何幫得到他?」
星雲朗:「師父所在的寂修塔,乃七千年前魔主所設。是你的話,或許有辦法破除長老們的結界,解開塔內禁制,救出師父。」
霜翎訝然,「可我並無魔主之力……」
話到一半,她抿唇低眸,沉氣道:「也只能一試了。」
少年肅然點點頭,以神識之力覆蓋二人,屏蔽了外界認知,帶著霜翎悄然潛入魔域。
接近寂修塔時,天光靜謐顯現,然天地之間依舊昏沉,霜翎看著四周的荒原與枯冢,如聞鬼魂戾哭聲,頓感毛骨悚然。
「這是什麼地方?」霜翎低聲問道。
星雲朗:「魔域戰死之人的埋骨地。」
難怪她聽到的那些戾哭幻覺並無悲戚之意,多為不甘憤懣。
「那便是寂修塔,魔主建以撫慰魔族之心的標誌,是這荒冢下眾靈之碑。」
星雲朗指向前方修長高聳的石塔。
霜翎望向那高塔,塔外堅固的結界流淌著明光,塔身斑駁,滿是歲月痕跡。
「驚闕便在那處?」她望向塔頂。
星雲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點了點頭。
霜翎闔上眼眸,默想驚闕的模樣,低聲呼喚其名,半晌過後,並未得到絲毫感應。
「果然不行……」
她喃喃念了聲,心中又是一陣揪痛。
驚闕該是傷得多重,此刻又能否感知到她的呼喚……
凝了凝神,霜翎前行至寂修塔下,伸手觸碰那道複雜的結界。
第80章
霜翎:「這結界, 連你也無法撼動半分?」
星雲朗遺憾出聲:「畢竟是七大長老合力所設……」
他凝眸看向霜翎,忽然振奮一分:「但魔主若能覺醒, 破除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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