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好扮演一個知心大姐姐的情緒,霜翎提前抬起微笑,端莊走向築心殿。
靠近大門時,霜翎才瞧見殿內還有一人,那是個身著深色布衣的老者,灰發束綹,身形佝僂,手持木杖以穩身形,老者的身影幾乎與灰藍牆地融為一體,以至於她並未一開始便發現他的存在。
目光放遠,便見那墨衣魔尊坐在上方,神色冷峻,威嚴無匹。
……看樣子是在議事。
霜翎識趣地偏轉了航線,兩腳一擰,走向一旁的空地。
「尊主作出此等荒唐之舉,便無半分解釋麼?」
老者的聲音鏗鏘有力,霜翎輕易便聽見了他的質問。
這語氣頗有些咄咄逼人,敢對魔尊這番態度……看來那八成就是所謂的魔族元老了。
霜翎無心聽人家的正事,本欲暫且離開,可又心下敏感,直覺那老者所怒之事與她有關,便還是忍不住停留在原地聽牆角。
「本座私事,無需向誰人解釋。」
沉冷之音響起,仿佛是從結冰的水面上劃來的。
霜翎聽著都背泛涼意,這兩日驚闕總是溫聲溫氣的,甚至偶有呆滯,她都快忘了,這冰冷無情的氣息,才是她認知中真正的驚闕。
老者當即握起木杖用力杵向地面,怒極反笑。
「魔域至尊,該以魔族眾生為先,談何私事?」
「若只是一介尋常修士,由得尊主玩鬧也便罷了,可那人是遙寄雪的徒弟,更是神女綾的傳人,三千年前神女綾如何引領仙道大挫我魔族,你是未親眼瞧見,可那場災難,萬千魔族皆有見證!尊主執意要護神女傳人,要我魔域眾民……如何看待尊主?!」
座上男子眼眸輕眯,威壓驟然盈滿大殿,老者搖晃不穩,硬是撐緊了木杖毫不退縮,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勃然怒視向前。
「旁人如何看待本座,本座不管,唯有一點,霜翎不可擅動。」
驚闕居高臨下,冷漠注視著老者。
「至於本座的意圖,爾等日後自會知曉。」
「呵……呵呵呵……」
老者忽然精神恍惚地冷笑了起來。
「此般無理,何以服眾……何以服眾?!」
魔尊白瞳微凜。
「歷代魔域至尊奪權上位,何時將『理』視作手段。」
他威嚴起身,冷淡俯視階下抗權的年邁老者。
「不服者,盡可踏入築心殿,自本座手中將這尊位奪去。」
「大長老,為更改成命,撫恤眾心,你可願上前一試?」
霜翎聞言虎軀一震,她怎麼都有些熱血沸騰了呢?!
老者雙目圓睜,不可置信地望著驚闕,直到被那沉穩而凌厲的威壓震得手腳發顫,他隱忍不甘地躬下身,將憤懣咽入腹中。
「屬下……不敢。」
驚闕漠然收回目光,側身看向別處。
山壓一般的禁錮感散去,老者猛然深吸一口氣。
他微垂著面,怨憤抬眸凝視驚闕,出聲悶沉枯朽。
「尊主執意如此,老夫無可奈何,但尋樂殿乃魔主大人舊居,從無人敢沾染半分,尊主破了這不該破的先例,還望好自為之。」
墨衣魔尊依舊靜立在前,仿若未聞,老者壓下一股氣,轉身拄杖望殿外走去。
霜翎怔愣在殿門旁,原來驚闕借給她的那處住所乃魔主霜所有,難怪那尋樂殿裝飾得精美非凡,卻還一直空置著呢。
她倒是能夠理解驚闕為何讓她住在哪兒,可問題是……這樣一來她不就更加洗不清了嗎?!
今日連傳說中的大長老都親自上門勸誡了,之後又會應付多少人?
霜翎狂躁得快要搓頭,忽然大長老一步邁出殿門,她立刻開啟待機模式,花瓶似的站直了立在原地。
大長老側過臉來,仿佛早便知曉霜翎站在門外,看見她時並未顯露半分詫異。
那雙鑲嵌在老者溝壑縱橫的臉上的目珠死死盯著霜翎,鄙棄和恨意如成群的蛆蟲爬出眼眶。
霜翎被那目光盯得心驚,她這下看清了大長老的臉,他身子骨比老瘋子健壯,卻比其滄桑更甚,魔族出世的時代留下的元老……至少當七千歲了吧?!
大長老冷哼一聲,扭頭走開。
衣擺掀起的弱風捲來一絲怪異的氣息,霜翎聳著鼻子嗅了嗅,這氣味一旦注意到,便難以忽視,是股印象呼之欲出的腥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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