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司面色沉沉,卻輕蔑地咂了聲嘴。
一劫不成,怕是連他也要折在這。
「小師姐和二師兄的臉色都很不好,該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說什麼胡話,就你多嘴!」
雖說二師兄醫術享譽天下,可眾人頭一回見他露出這般費力之色,不由得擔憂。
遙寄雪凝眉觀望全程,在言司臉色變化時,他心頭便泛起疑雲,當即有了猜測。
醫者施治,本不該由旁人插手,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反而可能釀成大禍。
白衣仙尊握拳等待,漸而呼吸都細微輕緩,幾近凝滯。
直到那灰衣青年鬆開眉頭,無奈惝恍而笑,他驀然縮緊了眼瞳。
言司能夠清晰地感知,在他與霜翎體內之物拉扯爭奪時,自己的生機也在漸漸流失。
連師尊都無可奈何的神跡,他竟妄想與之一斗,果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若他偏要搏這一回呢。
松眉釋然之時,他做好了投出一切的準備。
醫者,挽命於生死危途,從來都是與天相鬥,過去每一樁診案如此,今日亦是。
自他繼承藥王杵之時起,他便篤定一個信念。
人定勝天!
言司眸光重新凝聚,準備將全身之力怒放而出時,驀然一抹白影划過視線,仙尊停留在霜翎身邊,寂靜的眸將他這副狼狽模樣映在眼底,他驀然怔愣,如落深水之中。
大音希聲。
那是他看到師尊眼眸之時,唯一的感受。
師尊制止了自己的搏命之舉,或許在師尊眼中,為了醫治一名弟子,而去讓另一位弟子承擔油盡燈枯之險,是不可為之的下下之選。
白衣仙尊沒有停留,他站在霜翎身後,凝神朝她體內灌輸靈力,以身踏入這場博弈。
霜翎體內的冰霖玉已然暴走,有了仙尊靈力的牽制,言司終於能分出神來,專心操控藥液修補霜翎的靈根。
壓力均轉移到了仙尊一人身上,言司緊張得渾身是汗,就算是師尊出手,與發了瘋般奪取靈氣的冰霖玉相爭,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戰鬥會持續多久,取決於他最後收招。
他需精準無誤,速戰速決。
弟子們沒有料到,二師兄一場治療,竟將師尊都牽動進去。
看見師尊與二師兄絲毫不敢分神的凝重之狀,便知這場治療元比他們想像中還要危險複雜,眾人屏息以待,不敢再出聲,唯恐打擾到二人壞了大事。
霜翎緊閉著雙眼,好似在冰山火海中滾刀,難受得快要暈厥過去,偏偏這一陣陣的痛楚刺激著她的心神,竟是連暈倒都沒了機會。
不遠處,青白鹿妖駐足已久,他看著這無聲而又熱烈的激鬥場,不屑的雙瞳之中,又隱約透出一分不解。
她何必要將自己浸在這副田地,平白受這無妄之災。
分明是那般唯我獨尊的女人。
幾聲穩重的腳步平緩靠近,弟子轉頭一看,只見那素來不愛理人的鹿人挺身走來,高潔典雅,步踏之處,連清風都帶了花草香氣,在這普天之下,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鹿人忽入視線的驚塵絕艷。
鹿人走到距三人半丈遠處停步,前蹄輕踏,虛幻一般的花草綻放螢光,驀然鋪開在他腳下。
雲煙般的青綠之氣自鹿人身上浮出,飄搖到霜翎周身,悄無聲息地潛入肌膚。
遙寄雪微微一滯,抬眸看向那鐵青著臉的鹿人。
近在咫尺的他能夠清晰感知,此妖之力蘊含蓬勃生機,它的力量浸入霜翎體內時,冰霖玉如同瞧見了上等獵物的野獸,突然便將爭奪的力氣轉移到了那股力量之上。
霜翎痛苦之色有所好轉,遙寄雪見狀,稍鬆一口氣。
聽說那妖族平日與翎兒兩看生厭,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還是獻出了自己的力量。
翎兒若能度過此劫,她的契約妖獸功不可沒。
修補完靈根最後一處缺損,言司驀然卸了力,仰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我行醫半生……還、還從未打過如此艱難之仗。」
「好在……呼……成功了。」
言司抬起袖子拭了把額上的汗,緊張已久的圍觀眾人頓時發出歡呼,爭先恐後地上前慶賀。
治療的整個周期不過小半個時辰,可霜翎卻感覺度過了數百個春秋。
穴位禁錮解開,她撐在地上大口呼吸,好不容易才讓氧氣充盈大腦,神志恢復了清明。
「小師姐,你感覺怎麼樣?」
睜眼便是一張張擔憂又好奇的熟悉面龐,霜翎按上胸口,深深呼吸一次,平靜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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