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遊蕩幾日,言司注意到四周景象的變化,欣慰道:「看來,我們離鳳還木不遠了。」
霜翎麻木揚起臉,虛弱地開起玩笑:「師兄莫非能感知草木之靈?」
言司舒眉失笑:「鳳還木僅能生長於陰寒霧重的銀色稀土之中,此處植物多為針葉,近根處隱約有銀色碎沙,沿著銀色土地尋找,色重且霧深處,應當便是鳳還木的生長之地了。」
霜翎啞然發出一聲讚嘆,眼裡滿是欽佩。
「想學醫的話,師兄我十分樂意教授你這名徒弟。」
言司眯起雙眸,笑吟吟道。
「要背誦那般多知識,我的腦袋可塞不下。」霜翎攤手。
言司慈愛地揉揉她的腦袋,蒼塵厭靜默看在眼裡,倏而壓低了眉頭。
三人探路半日,眼看著腳下的土壤逐漸變幻,最終成了遍地銀光,如夢似幻,可在他們眼前的,卻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濃霧籠罩了數十丈寬的溝壑,任何景象都陷入流淌的朦朧,難以辨清虛實。
霜翎低眸看著無盡深淵,胸中如擂戰鼓,要是在半空失足,後果不堪設想。
言司伸出手,崖間刺骨之風叫手背作痛。
「鳳還木就在對面。」
他眉宇凝重,深深嘆了口氣,「沒想到,這回竟生長在了懸崖之上,前方風流有異,難以御空通行,這下可難辦了。」
霜翎順著言司所指方向看去,濃霧深重,僅能隱約在對面崖壁上瞧見一道高大崎嶇的樹木輪廓,得虧二師兄眼光□□,還能認得出來。
「我去一試。」蒼塵厭向前一步,再多二尺便要踏足虛空。
霜翎拽住了他,「等等,我只讓你當護衛,可沒叫你做探路的活。」
要是因她失足,她便要愧疚大發了。若他真掉到壓下,她還得費力尋他呢。
蒼塵厭回過頭,霜翎已輕盈地跨上了鳥背,精神昂揚,蓄勢待發。
「大聰明,能行的吧?」她抓緊鳥身,鼓勁道。
「嘎——」大聰明伸展雙翼,滿是自信。
「危險。」蒼塵厭凝眉警告道。
霜翎咧嘴一笑,「本就是因為我的廢靈根而走了這一遭,怎能讓你們再替我涉險。」
看到那般深不可測的寬廣懸崖,她也不由得發憷,可客觀而論,他們之中唯有大聰明的飛行術最有可能渡過這危險之境,而能夠操控大聰明隨機應變的,也僅有她一人。
即便難以在勁風中飛行平穩,她與靈獸兩心合一,應當能夠應對。
「六師妹萬萬小心,若有艱險,便儘快折返,治靈根的方子我再辦法便是。」
言司擔憂看著霜翎,鄭重叮囑道。
「我明白。」
霜翎應道,她望著前方,集中精神,一聲令下,大鳥便撲扇著翅膀飛躍而出。
離開地面,崖間的風驟然凜冽,頃刻將鳥身吹開了半丈。
身體刺痛欲裂,連飄在面前的髮絲都利如刀劍,輕易便能割破她的肌膚。
霜翎催動五靈御獸訣,將靈獸的體力、耐力同步到自己身上,以抵抗烈風侵襲。
「六師妹!別逞強!」
男子的聲音仿佛都隔了很遠,被風和霧擾得斷斷續續。
「我沒事!」
霜翎壓低上身高聲回應,雙手絲毫不敢卸力,不停給大聰明下達指令。
半晌過後,大聰明總算適應這苛刻環境下的艱苦飛行,吃力地搖晃向前,每行進一段,便愈感艱難。
風越來越強烈,連呼吸都變得無比痛苦,霜翎調整姿勢以減少外界壓迫,死盯著前方,可不知為何,感到對面的山崖愈發遙遠。
是濃霧干擾了距離判斷麼。
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
言司站在崖邊,看見隱約掙扎的一人一鳥,心焦如焚。
少年雙拳緊握,眼神之利,恨不能將這惱人的霧盡數劈散。
烈風,濃霧,這烈風叫人難以招架,為何卻吹不散綿延之霧?
蒼塵厭心下驚愕,這地方,十分古怪!
霜翎不知在崖間掙揣了多久,看著那形狀如蜿蜒河流的高大樹木越來越近,她總算看到希望,心中也雲開霧散。
只剩一點……
終於,鳳還木近在眼前。
就在霜翎快要觸碰到鳳還木時,鵜鶘卻突然撞擊到某物,險些沒穩住掉下懸崖。
這突如其來的事端將霜翎嚇了一跳,大聰明叫嚷著在原地飛行,霜翎緩著呼吸,還心有餘悸。
好在越過中間那一段後,崖風便小了些,否則方才這一撞,她便翻車了。
霜翎略微向前傾身,雙手伸向前,觸碰到了冰涼光滑的物事。
玻璃般的質感……卻並無光澤,是用肉眼全然無法觀測的無形之物。
這不似結界的質感……倒像是……遊戲中常見的空氣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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