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先前還算鎮定,此刻卻顯露焦急,阿星頓時一怔,他差點也把那傢伙忘了。
「我醒來時,正見到它被帶出了那扇門。」
阿星指了指柵欄外。
霜翎一把握住柵欄,捏得指尖泛白。
大聰明被惡人帶走了……它那麼沒用,肯定會被燉來吃的!
阿星小心地將手搭上她的肩,安慰道:「你是它的主人,若血契未斷,便證明它還活著。」
霜翎點了下頭,一臉扭曲。
「是,也許是毛還沒拔完,它那麼壯,毛很多的。」
阿星:「……」
她就是如此設想自家靈獸下場的嗎。
牢內怨聲載道,各自痛苦。
阿星癟著嘴蹲坐在霜翎身後,聽得腦袋都大了。
察覺到不屬於此地的動靜,他抬起眼睫,睨向那封鎖的大門。
片刻後,大門被起開一條縫,言語聲隨著狹窄的光照一同透進牢中。
先聽見的是道稚氣未脫的溫和男聲:「伽南師兄,宗主還說了,須得保留原樣,切勿再出現上次那般自毀容貌的了……」
緊接著出言打斷的男子語氣不耐:「我當然知道,還用不著你提醒。」
稚氣男聲又抓緊道:「還有還有,大師兄說,注入畫骨柔的時間最好再……」
「我只聽宗主命令,何時輪到他來指點了?」
名為伽南的男子又一次暴躁地駁回了師弟的話。
僵了半刻,稚氣男聲略顯委屈,小心翼翼應了聲「是」。
師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伽南拉大了牢門的縫隙,滿是怨氣地走了進來。
牢中的眾人定定望著他,臉上淚痕清晰。
男子負手走近,臉上找不出一絲愉快的情緒,渾身滿是生人勿擾的氣息。
「都給我安靜!再讓老子聽見誰出聲,先將他剁了餵狗!」
暴言一出,抽抽搭搭的幾人連哽咽聲也不敢發出,捂著嘴不住顫抖。
伽南在柵欄外緩慢踱步,目光不善掠過牢內眾人,似正等待捕食的鬣狗。
「明日面見宗主,都精神著點兒,若是惹得宗主不快……呵。」
霜翎不禁攏了攏眉頭,兩次都聽見他們提到了宗主,將他們擄來的組織看來並非什么小團體。
長夢州上,還有哪家仙宗公然幹著這等腌臢事?
伽南語氣陰狠地警告過後,驀然又變了張臉,輕蔑地冷笑兩聲,戲謔而自在。
「你們當然可以不聽話,看你們自食惡果,倒是正合我意。」
霜翎聞言內心惶惶,這人好生怪異,一面警告著他們守規矩,一面卻又挑釁他們犯上。
或許盯住他們守矩只是例行公事,對伽南而言,他巴不得他們都受到懲罰。
他們分明是被這莫名的宗門設計擄來,但這名負責照看他們的男弟子卻抱著另外的心思,叫人捉摸不透。
「道友可否告知,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何要將我等擄來?」
一名青年幾步跨到柵欄前,抓起烏黑欄杆,面容焦急。
伽南轉瞬陰了面色,揚臂揮出一道塵沙,那欄杆上的青年頃刻被擊出撞在牆上,落地吐出鮮血。
近在身旁的幾位姑娘忍不住驚呼,又趕緊捂住了嘴,悄悄前去將他扶起。
肇事者伽南齜著牙,驟然破口訓斥:「都說了要保持原貌!你是摔壞了臉,要我怎麼向宗主交代?啊?!」
真是豈有此理!分明是他一言不合動手在先!
霜翎一口怒氣衝上胸口,捏緊的十指發出清脆響動,身側的阿星忽然伸手覆上她的拳頭,微微捏緊的指節無聲提醒著她莫要衝動。
霜翎低垂眼睫咽下一口氣,事態尚未明細,她還不至於失去理智貿然挑釁對方,她不過是在忍耐,但有些看不過的事情,即便是忍耐,也無法完美做到風輕雲淡。
她側首看向阿星,少年微微斂眉,癟嘴看著前方,像只對人類迷惑行為表示費解的小犬。
霜翎悄然打量著他,她的困惑還尚未忘掉。
被她悄悄評價為「高深莫測」的阿星,怎麼會也中了奸人的伎倆,被擄到這兒來?
連他自己都說,敵人所用的迷毒效果淺顯,只有修為低下的人才會昏迷不醒。
難道是她的感覺出了錯,阿星只是擁有貓一般的輕悄步伐而已,實則並沒什麼戰鬥力?
伽南火著脾氣發泄一通,又狠狠踢了柵欄一腳,壓低聲音狠狠啐罵:「該死,為什麼又找新人來,為什麼偏偏是我來看守,可惡!」
他抬眼瞪著牢內一位女子,對方登時瑟縮著向後挪了半截。
他看人很是隨意,女子被他選擇用眼神發泄憤怒的對象,似乎僅僅是因為她離他的視線最近而已。
「乖乖待在這兒,誰都不許哭鬧!」
說罷,伽南大步流星地走開,沒入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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