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就這樣讓他走了麼?」
霜翎愣愣看著驚闕消失的方向,對這乾淨爽快的結局感到莫名其妙。
遙寄雪:「除非戰到二人力竭,否則為師與他無法分出勝負。」
「對待魔族首領,現下還並非背水一戰的時機。」
遙寄雪掐訣收回氣劍,長身直立,宛有真仙之姿。
霜翎頓了頓,「那驚闕也該知道這個道理,卻還挑釁師尊一戰。」
遙寄雪:「從他開口那刻起,我便知他並不想一戰到底。他只是天性好戰罷了。」
霜翎點點頭,「懂了,是癮上來了。」
遙寄雪收回目光,看向霜翎時,眉目不禁又溫和一分。
「為師先前便告訴你,莫說不吉利的話,這下當真一語成讖,剛下山還沒多少時日,你我便相見了。」
霜翎面頰微紅,赧然遮起半張額頭,小聲道:「師尊都會開玩笑了……」
仙尊輕輕歪頭,他只是敘述事實,不理解為何她會當作玩笑。
「不過,你能在驚闕手下支撐到這個地步,反將他擊傷,如此表現,實讓為師驚訝。」
霜翎靦腆地低頭笑笑,歷來同門對她誇讚,她總覺得虛無縹緲,並非她本人的實力。但這次她可是實打實野戰了一場,師尊此時表揚的,才是真正傳達到她心底的。
「徒兒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但很奇怪,我擊傷他那一招,他不避不擋,像是發呆一樣,否則我怎麼可能做到那個地步……」
遙寄雪聞言抬高了眉頭,心下詫異,這如何都不似他所了解的驚闕。
片刻後,他回了神,認真看著霜翎。
「經此一劫,翎兒,你當真還要獨行?」
霜翎捏了捏仍舊酸痛的肩頸,笑道:「我都能和魔尊交手十招了,再有危險,還能敵得過這?師尊就別太擔心了。」
遙寄雪凝眸少焉,伸手一點少女眉心,寵溺而無奈:「切勿得意忘形。」
霜翎笑吟吟地活動筋骨,驚奇地嘀咕:「明明昏倒前還到處疼得要命,怎麼感覺恢復得這麼快。」
仙尊抿著唇沉默了片刻,「其實……」
霜翎不解看向他。
遙寄雪:「其實先前我與驚闕已戰完一局,而後為師便來對你略施治療。」
霜翎詫然,難怪感覺自己狀態好了大半。
「可我醒來時,見到你們還斗在一塊兒啊。」
遙寄雪:「……救治過後,你仍未甦醒,那廝便道,閒著也是閒著,趁著機會難得再打半局。」
霜翎:「?」
震驚:「然後師尊就答應了?」
遙寄雪微微昂頭,神情略顯僵硬。
「……我也怒氣未消。」
霜翎猝不及防地張開嘴,發出輕輕一聲:「啊?」
她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能在仙尊和魔尊二人身上,看到臨近麻將館閉館時搓麻人們爭先恐後再搓一局的上頭舉動。
霜翎:「那……驚闕臨走前說的話,能信麼?」
遙寄雪看出她的惴惴不安,淡笑:「雖是個蠻橫衝動的危險人物,但他不會違背承諾。比起魔域一些同族……驚闕其人,反倒純粹得多。」
霜翎愣了愣,那廝砍她的模樣,她的確感受到了「純粹」。
——純粹的殺意。
霜翎咂舌,這二字用在魔尊身上,就不是啥好詞。
一番叮囑過後,霜翎拜別師尊,遙寄雪目送她駕鳥遠去,捂住胸口壓制翻湧的氣血,終於破除冷靜露出難忍之色。
良久,方緩下呼吸,額上細汗涔涔。
雖說難分勝負,但與那位魔尊交斗數個時辰,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
煙霧如濃墨墜水,翻滾擴散,最終於巨樹之上凝成修長冷峻的人影。
驚闕立在枝上,攏眉低目看著胸前的傷口,覆手墨光旋繞,傷口緩緩恢復的同時,漆黑破爛的衣衫也隨之漸漸復原。
風聲輕動,玄衫少年踏步落在他身後枝幹,起身抬睫。
「您受傷了。」
驚闕神色分毫未變,低聲淡然:「並無大礙。」
少年睜著明亮的圓目,歪頸探頭,試圖從背後看到驚闕的側身。
「你去盯著她。」
墨衣魔尊未曾回頭,持續療愈著傷口,仿佛只是隨口一說。
玄衫少年爽口應下,而後才轉了轉眸思考片晌,問道:「目的為何?掌握神女秘傳的情報,還是測試她與神女綾的牽連?」
墨衣魔尊緩緩抬起了眸。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