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司:「……」
想到宗門裡那些形狀各異的親師兄親師姐,霜翎不由得望天感慨。
祓惡山,還真是人才濟濟,各個身懷絕症。
如今,她好似悟到當時師尊要收她時,三師兄為何要說「師尊的收集癖又犯了」。
師尊的喜好,可真別致嘿。
言司緩緩嘆出一口氣。
「若是大師兄和三師弟,自他們踏入集市的第一步起,就會有無數人認出了。但以他們的格調,才不會逛這種地方。」
霜翎設身處地地想想,身為修真界頂尖人才、知名人士,隨時隨地要被流氓地痞打劫,也真夠倒霉的。
她不禁懷疑二師兄的氣運是被三師兄那個騷人奪走了。
一個仿若路人甲,一個卻是花仙男。
都說醫者不自醫,二師兄這症狀,怕是好不了了。
「三師兄就很適合他那個行當。」
霜翎意味深長道。
言司仰天發出一聲喟嘆,如同遲暮將軍在感慨這一生浮浪。
「是啊……」
霜翎:「……」
她怎麼感覺,他這聲嘆息中滿含羨慕。
外表平凡樸素,傳說中醫者仁心的二師兄,內心這麼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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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祓惡山,言司讓霜翎在大殿中稍作等待,他多年未歸宗,便先去向師尊報導。
霜翎半盤著膝坐在蒲團上,抬頭望著大殿正前方的無臉神女像。
殿外廣場有座大的,大殿之中則擺著個小的。
霜翎時常覺得,那個位置放神女像不靠譜,放財神爺比較對味,這樣她還有興趣經常來拜拜。
沒等多久,言司便返身回來,但霜翎沒想到,那個鮮少下鎮劍峰的宅仙尊也一同過來了。
她起身打了聲招呼,遙寄雪略一點頭,便讓言司開始診斷。
言司坐到霜翎側前方,一手搭脈,靈力自脈門進入,卷遍霜翎周身。
霜翎靜默等待,莫名有些心焦,呼吸都不免克制。
良久,她瞧見言司額間攏起,心裡一咯噔。
別又發現了什麼新毛病,她可承受不起這種驚喜了。
遙寄雪靜靜垂眸看著言司,言司面露難色,他的臉上亦浮現一絲沉重。
言司放下了手,緩緩睜開眸,胸腔可見起伏。
「回稟師尊,獵寶人幻術之刁鑽,我也未能察覺那冰霖玉何在。但六師妹的病體,的確是因靈力與生機匱缺所致。」
遙寄雪雙眸沉沉。
「無所見,便無法可取。」
言司嘆道:「即便知曉那靈寶所在,恐怕也取不得。」
霜翎緊張壓抑的心情當場無法按捺,詫然問道:「為何?」
言司轉過頭來,定定注視著她。
「冰霖玉與你共生共存已久,你僅有的生機皆牽扯於它,如若強行取出,只怕傷及性命。」
霜翎如臨雷劫,愕然張了張口,頃刻間便忘了所有,只剩渺茫空白。
言司虛握的左拳捏緊一分,沉思少焉,問:「從前你對這冰霖玉如何應對?」
少女如同被霜打雨淋一般,有些渾渾噩噩。
「老瘋子……獵寶人會煉製大量靈藥,讓我吸收……」
她將昔日煉藥所受一一講來,言司凝神靜聽,若有所思。
「獵寶人見識頗廣,想必是從哪處盜來秘方,可將藥材靈力發揮至數倍……否則以你所說的那些,不足以支撐冰霖玉的掠奪。」
青年凝眸認真之時,好似變換了模樣,就連灰布衣衫都成了穩重,凌亂髮絲皆顯用功。
他深深看著霜翎。
「眼下,也只有一個法子了。」
霜翎愣愣抬起眼,「什麼?」
言司:「掌控冰霖玉。」
第11章
霜翎怔然,眸光如燭火輕晃。
她不是沒想過反客為主,將靈寶化為己用。但當師尊說,那東西需要大量靈力方能啟動時,她便當場掐滅了這個想法。
那不是她這窮苦廢靈根該思考的辦法。
她連運靈御器都做不到,更沒有恬不知恥向他人討要靈物的心思。
言司旋即沉重道:「但這也並非一件易事,獵寶人窮盡八年,也不過完成小半。我手中雖存有一些珍貴藥材,卻也遠遠不夠。」
霜翎垂下眼眸,烏睫如屋檐落霜,靜謐清淨。
失望過後,她很快便釋然了,比她想像中更快。
她本就無所欲,無所求,自打從老瘋子手下脫身,每快活地活一天,都算她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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