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縮回雙手,格外不悅:「你要做什麼?」
「我做什麼?」艾嘉高高揚起下巴,「我要把你抓起來,拉去警局!」
「有毛病吧你!」那人也怒了,「一神經病演什麼警察!」
「你說誰神經病!」艾嘉氣道。
「說的就是你!」那人戳著艾嘉的胸口,惡狠狠道。
艾嘉本就瘦,被那人重重一戳,沒站穩,往後踉蹌地退了兩步。
「你還上手了,看我不把你帶去警局。」艾嘉往前走兩步,跟那人糾纏在一起。
馳路上去幫忙,另一撥人也都上前幫那人。
場面一度混亂,艾嘉想使出警察的格鬥術,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
身前的女病號拽起她的頭髮便使勁地揪,揪得她頭皮很疼,不得不靠近她,用手肘去擊女病號的腹部。
但她太瘦弱了,揮出去的力道太小,只讓對方感到一點疼。對方提溜著她的衣領,把她重重地甩到地上。
艾嘉像一株殘破的植物,瞬間倒地,頭被狠狠撞到地上,頭骨疼得快要碎掉,眼冒金星,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疼。
她試圖想要站起來,身體像長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艾嘉暗想:我這個警察,武力值真是爛到家了!
眩暈感漸漸消退,眼睛裡似乎射進來一束光,艾嘉抬手,本能地想抓住這束光。
騎在她身上的女病號以為艾嘉要抓她臉,迅速地拽住她的手,邊用力煽她的臉邊大罵:「骯髒的東西,竟然還想打老娘,今天老娘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看好戲的也沒閒著,有人用腳踢艾嘉的腿,有人直接抬腳踹她小腹。
艾嘉想抬腿、想伸胳膊,發現自己的雙腿被人踩著,雙手也被人禁錮住。
她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無力反抗,無力掙脫,只能被人一步步凌遲。
馳路雖然最初撂倒了兩三個女病號,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她現在的境況跟艾嘉一樣,也被一個女病號騎在身下。
「還想把我拉去警局,老娘今天就好好告訴你,什麼是執法的警察!」騎在艾嘉身上的女病號扯住艾嘉的頭髮,高高地抬起,作勢就要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艾嘉身為警察,被人壓就算了,現在還要挨打,真是面子裡子全丟盡了。
她閉上眼,被扯起的頭髮似乎要跟頭皮分離,她疼得直咬牙。
砰砰砰,接連三下,艾嘉的腦袋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即使是草地,也被砸得生疼,疼得冒出生理性的眼淚。
「你們放開她。」馳路聽到那三聲響聽得觸目驚心,「她不過是個病人。」
「哦~她是病人,我們就不是病人?」騎在艾嘉身上的女病號絲毫沒有收手之意,拽起艾嘉的頭髮又要往地上砸。
艾嘉覺得再這麼砸幾下,不只是要腦震盪了,大概率自己要被砸傻了。
她的頭皮疼得厲害,有一簇頭髮被扯掉了,胡亂地散落在她的臉上。
她等了好幾秒,拽著她頭髮的那隻手一直靜止。
發生了什麼?
艾嘉睜眼去看,看到女病號的手臂被人抓住,抓住她的那隻手,粗糙削瘦。
她抬頭去看這人,戴了一頂橙色帽子,穿著一身橙色工作服,濃眉,單眼皮,八字鬍,臉黝黑。
他的眼神凌厲,如浸了寒冰,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把兩個騎坐在艾嘉、馳路身上的女病號一把拽走,其他女病號見來了個氣勢洶洶不好惹的男人,這才散了。
騎在艾嘉身上的女病號沒打夠,又被這男人拉開,心裡很不爽,望著艾嘉怒罵:「骯髒的東西,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
話還沒說完,她的右膝蓋彎被人重重踢了下,她剛想罵是哪個渾蛋,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左膝蓋彎也被人重重踢了下,雙腿再也站不住,撲通一下跪在艾嘉面前。
「我……」女病號想開口罵,卻見站到她身前的男人眼睛裡像藏著刀片,又鋒利又凜冽,嚇得她一哆嗦,馬不停蹄地溜了。
艾嘉見周圍的人都散了,這才揉著生疼的腦袋,站了起來。
她看向面前這個穿橙色工作服的男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豪邁道:「謝了,哥們!」
八字鬍男人不說話,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繼而走了。
「這哥們好奇怪,怎麼不說話。」艾嘉納悶,「沒一點禮貌。」
馳路站到她身邊,看著男人的背影:「據說,他是剛來的,是個啞巴。」
*
艾嘉坐到那間自己病房外的破舊水泥地上,手裡拿著千紙鶴,抬頭望天,天空很藍,水洗過般,雲朵很白,宛若棉絮,縷縷陽光穿透雲層灑下來,金燦燦的,像照射在那個小山村裡的那束光。
小山村裡有外婆,外婆做她愛吃的手擀麵,面的下面每次都會臥一個雞蛋,上面會灑些蔥花,湯麵上浮著綠油油的蔥花,飄著一層誘人的油花。
她能吃滿滿一大碗。
她想念外婆做的手擀麵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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