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路走神中,正看著草地上有一群螞蟻正在搬一個不明食物,類似麵包碎渣。
她一路追隨著螞蟻,看到螞蟻不辭辛勞地把食物往它們的家搬去。
它們的家在哪裡呢?
螞蟻爬到了低矮植物後面,不見了。
馳路在植物間看到了一抹粉色,那是什麼?
她猛然起身,走到低矮植物前,先看了看四周,有巡視的護士,也有三五成群聊天的病號,她們並沒有看向她這邊。
馳路彎下腰,小心地撥開樹枝,看到了樹枝里藏著一個水晶球,粉色底,上面有圓形玻璃罩,罩子裡有一座粉色城堡,很美的一個水晶球。
這玩意兒從哪兒冒出來的?
好東西,當然要跟好朋友分享。
馳路走到艾嘉身邊,發現她還在說著她跟霍盛源的浪漫愛情故事,她真是病得不輕!
她小聲在艾嘉耳邊說了幾句。
艾嘉一驚,跟她來到了植物前面。
馳路這次沒蹲下來,而是用鞋撥開樹枝。
艾嘉看到了掩映在常青綠植中的水晶球,一陣疑惑,蹲下來仔細去看,看著看著,某個記憶口子被撕開。
她的腦中嗡地發出巨響,如同天空劈下一道驚雷,直接把她身體裡的主體人格震醒。
艾嘉不可思議地捂嘴,這跟她的那個水晶球長得一模一樣。
她久久地怔住,遺失的某些記憶開始在她腦中閃過,起初是混亂的、無序的,漸漸像珍珠一樣,被一個個串起來,只是順序還沒對。
艾嘉覺得腦袋好疼、好漲,她搖搖腦袋,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在心裡一遍遍喊著「遲哥」的名字,才算好些。
她想去拿那個水晶球,聽到鈴聲響起,是她們放風的時間結束了。
「別拿。」馳路附在艾嘉耳邊說。
「馳路,這好像遲哥送我的那個。」艾嘉的手想要往裡伸去拿水晶球。
馳路拽住她的手,朝她搖搖頭,小聲跟她說:「如果是你的遲哥送你的,你更不要拿,拿了是要被沒收的。你忘了嗎,我們什麼都不能留,連手機都被沒收了。」
「不,我要拿!」艾嘉在她手心裡掙扎,目光直直地盯著水晶球。
「沒收了就沒有了。」馳路咬牙,壓低聲音說。
艾嘉的手不掙扎了,聽到身後的護士說:「你倆在做什麼,趕緊站起來,進去!」
站起來前,艾嘉用樹枝把水晶球蓋住。
馳路發現艾嘉又變回那個憂鬱的、眼睛無神的艾嘉了,毫無生氣。
艾嘉走得很慢,跟在她身後。
馳路走慢了等她,一轉頭,見她目光空洞,不知在看什麼,聽到她用無力又無望的語調說:「馳路,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
「國慶節,」艾嘉的嘴角忽然上揚,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遲哥沒走。」
「他沒走?」馳路奇怪,「他不是要去上學,怎麼沒走?」
「因為我,他請假了。」艾嘉的笑容變得苦澀。
……
馳路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拉著艾嘉回了病房,病房裡其他人都去休息室了,就剩她倆。
艾嘉靠在鐵床上,望著陰沉沉的天,面露悵然,聲音憂傷:「如果他不留下就好了。」
艾嘉想起了遲予辰跟她說:「你希望遲哥走嗎?你要是不希望遲哥走,遲哥就留下來。」
她希望遲予辰留下來,這樣就有人陪她一起趟黑暗之河了。
但她又不希望遲予辰留下來。
他跟她不一樣,他該有光明前途,不該跟她一起混沌度日,她不該把他拉著拽著去趟黑暗之河。
她的黑暗國度,她一個人過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拉上對她最好的遲哥?
在那一束顫顫巍巍的燈光下,艾嘉望著草稿紙上無助的女孩,半晌,轉頭笑著跟遲予辰說:
「遲哥,你不用留下來,你不屬於這裡。」
這裡屬於她,她這一輩子會爛死在霍盛源製造的沼澤地里。
那晚,艾嘉破天荒地讓遲予辰留下來了,因為她知道,這是她跟遲哥能在一起的僅有的一晚了。
再見,就得要過年了。
遲予辰去客廳沙發睡,艾嘉坐在床的一角,與遲予辰一牆之隔,她一動都不動,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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