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門主,別來無恙啊!」謝琅趴在飛舟欄杆上,朝蘇胭揮手。見蘇胭回望,謝琅笑了笑,踏上欄杆飛下此地,十分飄然。
「謝琅,你來這裡做什麼?」蘇胭問。
同時,她不著痕跡地收回打量飛舟的目光,謝琅如今面色紅潤、意氣風發,說明謝和璧已經無事。否則,謝家人不會是這個狀態。
謝琅笑彎了眼:「來找你啊。」
「什麼意思?」
謝琅沒什麼朋友,自己修因果道也避著和旁人接觸,但他性子又跳脫,所以一有了朋友,便沒個分寸,謝琅笑嘻嘻要對蘇胭勾肩搭背:「你還沒聽說?世家聯盟給苕月門發了函啊。」
上方的飛舟處多了一個人。
謝和璧站在白雲中間,身旁跟著虛空獸,高空的風吹得他衣袍獵獵,謝和璧聽見了謝琅喜悅叫的那聲蘇門主,他們此次前來,要和苕月門打交道,謝和璧偏偏對蘇胭毫無印象,故此,謝和璧站在這裡,似乎想看看蘇胭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自然也看到了謝琅自來熟地去搭蘇胭肩膀。
虛空獸非常不快,都這麼久了,虛空獸已經把蘇胭當成謝和璧未來的妻子,怎麼能見謝琅這麼過分。虛空獸憤憤不平,卻見謝和璧心如止水,什麼反應也沒有。
「遺光,他……」虛空獸含著不滿開口。
謝和璧說:「不必再言。」
「你無非是想對我說,我曾對那位蘇門主有情誼。」謝和璧言,「多謝你的好意,但我現在並不認為這是什麼要緊的事。我既能忘記,便說明本就不重要。既然我再無此念,就不用提起,免得多生事端。」
謝和璧並沒成家、墜入情網的心思。
虛空獸快裂開了,現在遺光好了,它快分裂了,不知怎麼面對這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
「不過,我有一事要問你。」謝和璧眸中縈繞清風,又有點點為難,「當初我和她,是否有過過密的關係?」
謝和璧檢查了身體,他仍然是純陽之身,說明沒和蘇胭做過於親密的事。但是,謝和璧的教養又告訴他,還有許多過密的事情,並不一定要做到最後一步。
如果有這種關係存在,謝和璧便會為難,不知如何處理和蘇胭的關係。
虛空獸心也灰了一大半,誠實道:「哪兒有什麼過密的關係,她不拿刀砍你就不錯了。」虛空獸湛藍的眼眸滿是憂愁,人族的情愛,就這麼虛無縹緲嗎?
之前還愛得要死要活,現在只是失去了記憶,就沒有一點心動?
謝和璧倒是罕見一愣,似乎並未想過在之前蘇胭也不喜歡他這種操作。
但他仍淺淺頷首:「既然如此,正好。」
「叫飛舟停在驛館,我們走路去拜謁苕月門為佳。」說完,謝和璧縱身一躍,自空中落入地面。他本不想見蘇胭,但如若碰見這位苕月門主也不去相見,今後如何談論萬魔淵之事?
謝琅正舌燦蓮花給蘇胭講,世家和宗門如何用聖物逼退萬道府尊,那一戰如何令天地失色,其中狐鬼王又起了何等作用。
他講得高興,眉開眼笑:「當初蘇門主還說給我和族兄低價觀賞萬魔淵,今日蘇門主可不要食言。」
「當然不會,但其餘事,我需要想想。」
蘇胭回答完謝琅,關切詢問謝和璧:「你的傷好些沒?」她仍然用熟稔的語氣,謝和璧道:「已無大礙,多謝蘇門主。」
蘇門主三字,讓蘇胭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從生疏的三字中開始警示謝和璧現在的不同,謝和璧今日的確有很大不同,最直觀的感受是,蘇胭並未感受到謝和璧以往對她的那種溫柔寬和。
天光山色下,謝和璧問:「魂體?聽殊說,蘇門主死遁離開萬仙谷,也幸得蘇門主指點,我們才有幸逃出生天。」
蘇胭眼中的驚訝漸漸散開。
虛空獸眸光閃爍,低頭補充一句:「遺光他……」
蘇胭接過虛空獸的話:「神識受損,忘卻一些東西?」蘇胭把心底那點訝然壓下去,謝和璧很聰明,他的第一句話就不失禮數地告知她,現在他忘記很多事。
今日非昨日,昨日不可留。
謝和璧聰明、疏離到這種地步,蘇胭哪裡不懂,他對忘卻的記憶並無留戀,這樣說話也是提醒她。他可真是面面俱到。
蘇胭握傘的手緊了一瞬,虛空獸道:「是。」
它不敢看蘇胭的臉色,蘇胭卻很快恢復平靜:「謝道友機警睿智,哪怕失去一些記憶,想來也無傷大雅,會很快恢復。」
這就是完全的客套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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