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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侯不理他, 只看向聶師弟。那位聶師弟眸光閃爍, 幾乎不敢看聞人侯, 蘇胭則笑了笑, 假裝很熟般拍拍聞人侯的肩膀, 她帶著笑,聞人侯卻感覺有一萬斤重的巨石在拍自己的肩膀。

他不願落入下風:「你……」

蘇胭和善微笑:「剛才你不也是這樣撞我門下弟子的?」

「你們的弟子消失在飛舟上, 你無論從東到西, 還是從西到東,也不該第一個來找我們,還是說你覺得柿子挑軟的捏?不敢找別人, 只敢找我們?」

聞人侯冷了臉,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他不答話:「聶師弟, 她們有沒有脅迫你?」

聶師弟心虛地低下頭:「沒……師兄, 你有靈石嗎?可不可以借我五千靈石, 到了青鳳門我就還你。」

「你要這麼多靈石做什麼?」聞人侯道。

聶師弟很難以啟齒, 可深知拿不出靈石苕月門不可能放他走,只能道:「我……賭輸了。」

「賭輸了?」聞人侯揚高聲音,他放眼望去,這才發現地上有不少的賭具,聶師弟也雙眼泛紅、毫無精神,跟那些個輸得沒了精氣神的賭鬼有什麼兩樣?

青鳳門弟子都沒想到是這樣的發展,聶師弟,他向來穩重,怎麼有朝一日會做出這種事?

蘇胭在心底冷笑,人的心底都鋪陳著各式各樣的欲,那位聶師弟連基本的兩門派之間的齟齬都不能很好地藏在心底,足以證明他沒有自制力。

蘇胭只要稍稍勾起他心中以少搏多的欲,他就落入了蘇胭的圈套。

對於敵人,蘇胭向來不憚於使用最惡劣的手段。她明令禁止苕月門弟子不得賭博,卻可以用這樣的手段來膈應暫時不能動粗的敵人,順便收點靈石。

她真是太窮了。

聞人侯瞧不上賭鬼,可這人偏偏是他師弟,聞人侯咬牙切齒:「五千靈石,你自己沒有嗎?還是說……你都輸光了?你的儲物袋呢?」

聶師弟手一攤:「都沒了。」

蘇胭道:「不只是儲物袋,還有儲物戒,靈石丹藥法器全部輸光了。賭,是一個看不見深淵的無底洞,你連這都不明白嗎?」

聞人侯聽她說這種風涼話,壓著聲音道:「蘇門主,他為什麼踏入這個無底洞,蘇門主不一清二楚?這筆靈石我不會給他出,蘇門主誘使萬道仙府同門做這樣的事,也並不光明磊落。我會去稟告明流真君,讓他主持公道。」

蘇胭已經坐下,她身上銀色的臨風閣室相衣服上自帶法陣,蘇胭嫌棄銀雪色招搖,並且有一種不符合她性格的柔弱聖潔感。

蘇胭把它改成了濃墨一般的黑色,配上漆黑的魔刀,倒是說不出的貼切。

她倒了一杯茶:「誰說他賭博是和我們一塊兒賭?」

「我們苕月門有門規,在門內不許賭博。」這條門規,蘇胭基本不會放開。聞人侯急切:「那他到底輸給了誰?」

蘇胭扣扣桌子,房間內紗簾無風自動,嘰嘰喳喳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從紗簾後竄出來許多隻鳥、鼠,甚至有幾隻長得格外恐怖的蠱蟲,鳥拍打著翅膀,飛去啄聶師弟的頭髮。靈鼠則跳上他的膝蓋,示意他快點還錢。

幾隻蠱蟲更是揮動鉗子,令人望而生畏。

蘇胭道:「他欠的是他們的東西。」

蘇胭起身,將魔刀一扔,插在門上,斷了他們出去的路:「這隻鳥,叫做風驚鳥,風驚鳥的唾沫可解大多數毒,是做解毒丹的好材料,價格不菲。這隻靈鼠,是尋寶鼠的一種,可以帶修士尋找寶物。這幾隻蠱蟲,不用我多介紹,是苗前輩的蠱蟲。」

「他想拿到風驚鳥的唾液,想要蠱蟲的蠱毒,還想要尋寶鼠替他效力,只能和它們賭。」

聞人侯聽得頭皮發麻,這些的確是至寶,難怪聶師弟會冒這樣的風險。

蘇胭說:「你不會要賴帳吧?苗前輩的蠱蟲生起氣來,誰也沒法控制。」

聞人侯不敢,他剛來萬道仙府,就看見苗六花詭異的蠱蟲爬滿整個萬道仙府,那個場景,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忘。

「這些……是怎麼上飛舟的?」聞人侯道,「是不是你們故意的?」

「你不覺得你很可笑?」蘇胭露出一絲譏嘲,「我門下弟子有御獸師,這次去萬仙谷這麼危險,我們自然會帶上一些獸。他和這些獸賭博,可不是我們按著他的手。」

「我很好奇,現在是他犯了事,請你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再想混淆視聽,別怪我動手。」她湊近聞人侯,「畢竟,你知道哪怕我現在殺了你,無論是萬道仙府還是青鳳門,都不會真正懲處我。」

她還有利用價值。

蘇胭抬手,聞人侯堂堂元嬰修為,卻被她割下一縷頭髮。

縱然有聞人侯沒動手之故,但金丹修士敢這樣挑釁元嬰境修士,已經足夠作死。偏偏,聞人侯不敢發作,蘇胭那身古怪的法門太令人忌憚,而且她說的也是實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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