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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樂見其成,只有雙方談談,才能談後續合作。

謝琅避開身子,把大門讓出:「門主請。」

蘇胭流星般走出,青色衣袍走動間如刮起來的旋風,她長了一副迷惑人的容貌,沒一個五官沒帶著仙氣兒,眼中沉著悠悠水蓮,沉靜時如丁香仙子。走動時,周身都是自信、自我的風度。

走廊分左右兩側,分別有十間。

蘇胭走出門外,堪堪止住腳步,她壓根不知道謝和璧住哪兒。

蘇胭更覺拳頭硬,正常人如她,再怎麼也不會對乍見幾面的修士如此上心,她連謝和璧房間都找不到,謝和璧卻像把她研究了十年。

蘇胭神色莫測起來,她問謝琅:「你們住哪兒?」

謝琅:……感情你連我們住哪兒都不知道?

謝琅好脾氣指了兩個房間:「東邊緊挨著的兩個。」

那兩個房間都靠窗,離飛舟內的聚靈陣也近,方便吸納天地靈力。其中最靠東的房間離聚靈陣沒另一間近,但……

蘇胭側頭:「謝和璧住最東邊的那間,對不對?」

謝琅眼睛一亮:「門主猜得真准。」

蘇胭無聲無息地捏緊魔刀,知道她為什麼知道嗎?因為靠東的房間,離她的房間挨得要更近。

蘇胭有一種野蠻生長的直覺,這種直覺多次助她化險為夷。眼下,她瞧著距離極近的房間,心中升起警覺。誠然,謝和璧住這裡的確也醉心修煉,除開論道那次,他連門都沒出過,與飛舟眾人疏離到了極點。

但,他都冷淡疏離到這種程度了,卻連修煉都要隱約和她靠近??

更離譜了。

蘇胭大步而前,如單刀赴會。

苕月門弟子們也想跟上去,謝琅朝他們搖了搖手指:「諸位稍待,族兄是謝家在萬道仙府的話事人,蘇門主是貴門門主,他們有些要緊事談,我們暫時不便插手。」

韓展言同樣寸步不讓,笑意不達眼底:「我們就在此地等。」

……

蘇胭叩響大門,雕花門窗透著古韻,木香悠悠。薄薄的窗紙上傳來幽幽涼意。

謝和璧是冰系劍道,引動的天地靈力也是如此,天地靈力中水靈力本可至柔、又能至剛,謝和璧將漫天柔和的水靈力轉化為凜冽寒冰,如他出劍,劍鋒剖開皮肉,流暢如水,直到堅冰凍住敵人的肌理傷口,才知什麼叫水火無情、回天乏術。

房門打開,是謝和璧。

謝和璧神貌清湛,身上還有未消散的寒冰靈氣,悠悠的碎冰白霧從他肩上雪衣散開。

他凝視蘇胭,蘇胭此時緊握著刀,又是半夜敲門來的不速之客。

照理,謝和璧應該問一句有何要事,再判斷是否讓她進去。

但他沒有,謝和璧凝視她一會兒,禮貌移開目光,僅僅是側開身子,替蘇胭完全打開門:「蘇姑娘,請進。」

這是連一點客套虛偽流程都沒有。

蘇胭:……

她覺得離譜,抬眸:「你不問我來這裡做什麼?」

說不定她今夜來,是忍不住要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謝和璧神色不變,湛然如秋水長空:「蘇姑娘來此必有要事,在下榮幸之至。」

謝和璧並不喜歡別人投射而來的目光,詢問此刻握緊長刀的蘇胭,「蘇姑娘是否介意在下關門?」

他雖仍然神色冰冷,但這態度禮貌、體貼,可謂是面面俱到,連蘇胭有可能的擔憂都被考慮到。這位向來疏離冷淡的劍主,可從未如此替人著想過。

但就是太體貼了,完全超過二人該有的交情。

蘇胭臉色有短暫扭曲:「沒事,你關門。」

謝和璧頓了一下,將大門關上:「我房間溫度稍低,蘇姑娘是火靈根,可能並不喜好低溫,若是不嫌,我有一件衣服上蘊控溫陣,並未穿過,蘇姑娘可——」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刀過來了。

魔刀威勢赫赫,卷著魔煞之氣從謝和璧身旁划過,謝和璧腳步不動,只側開臉頰。只差一點,那張如神如玉的臉,就要掛上一絲朱紅的血線。

謝和璧只守不攻:「蘇姑娘,是否有誤會?」

蘇胭這幾日的毛骨悚然都堆積到一種程度,反手持刀,狠狠一劈:「誤會?我問你,你對別人也是這樣的態度?」

謝和璧雙眸沉黑清冷,如潔淨的夜幕:「並未。」

這句話倒是不假,謝和璧就像傳說中的人物,連蘇胭遠在南寧州,都能聽到有關這位劍主的性情。他高不可攀、孤寒勝雪,在有關他的種種傳言裡,從無一句是他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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