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覺得之前怎麼樣？我第一次見他，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那時候，她剛出校門，襯衣還是特意為了面試買的。

西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足無措，眼中驚慌，又帶著一絲希望的鄧秋子。

她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悲憫的慈悲。

見她不說話，鄧秋子慌了，再次拿出一件裙子：

「那這件呢？這件裙子是我和他第一次去公園約會的時候穿的，不，這件太舊了……」

「這件吧！不，他說我穿白色不好看……」

「這件不行，這件顯腰粗，他說我穿得像個水桶……」

「之前也不行，他說是個地攤貨，可是本來就是地攤貨，網上9塊9包郵買的……」

鄧秋子瘋狂地扯出一件又一件衣服，隨後又否定，大部分理由，都是岳宇華不喜歡。

最後，她像是珍寶似的，拿出一條綠色的棉麻長裙。

「這件吧大人，這是他送我的唯一一件衣服……」

可是，她又看到了裙子上面一大塊的霉氣污漬。

於是，她如崩潰一般的飛快去了，那個不足兩平米的洗手台，倒了一堆的洗衣液就拼命地搓洗著那一塊霉污。

「怎麼會這樣，我平時都不捨得穿，怎麼會發霉呢！」

她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她瘋了一般的搓洗的那塊霉污，可是霉污又怎麼可能那般輕易洗得乾淨？

鄧秋子不清楚，可是西落卻清楚得，很這件衣服分明就是岳宇華送給富家女，對方嫌質量差，太廉價拒收的。

所以這件衣服會在情人節之後才到鄧秋子的手裡，而當時岳宇華還故意抱怨著快遞，抱怨著快遞員沒及時送達到站點，說是原本準備情人節給她準備一個驚喜的。

這是鄧秋子第一次自認為的情人節收到了禮物，情人節那天，岳宇華謊稱要加班，所以沒有給她準備任何的東西。

但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鄧秋子其實很期待她看著女同事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約會，看到女同事收到了一束又一束寫滿愛意的花，看到朋友圈520或者1314的轉帳記錄，她心中羨慕極了，可是又不敢向岳宇華要東西要禮物。

生怕他覺得自己物質。

所以即便是遲到了兩天的情人節禮物，她都珍惜無比滿目喜悅，並且一掃之前對於岳宇華的不滿和抱怨。

原來只是來遲了的禮物。

可是來遲了的禮物，本來就不具有心意，節日已經過了，那天的意義就已經沒有了。

何況還是別人嫌棄的不要的，她卻奉若珍寶。

這件和她穿的風格不符，甚至和她的碼數還不一致，鄧秋子卻被對方一句覺得她很苗條所以買錯了，打發了。

她還滿心歡喜。

可如果合適，怎麼會穿不上？如果喜歡，它又怎麼會被放在角落的最裡面？

愛是不會發霉的，不愛便會。

可是鄧秋子不懂。

霉污洗不乾淨，她將濕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崩潰地抱著膝蓋，在地上大哭。

「我現在瘦了，穿得下了！」

可憐又可悲。

西落並沒有告訴她這件衣服的真相，並沒有告訴她，在岳宇華心裡，她不值得被愛和用心。

她只是拉著她，站在鏡子前。

「沒錯，你現在更苗條得更漂亮了，去買新衣服吧，原來的衣服已經配不上你了。」

她沒有責備，也沒有鄙視，更沒有嫌棄她的發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用溫和的語氣安撫她。

鄧秋子覺得自己一直看不清眼前女人的面容，只覺得她非常美，這一刻，除了美貌，她在西落身上看到的更多是一種溫柔，一種悲天憫人的溫柔。

「好。」

「謝謝您。」

眼淚再次從眼眶中流了下來。

「這是應該的，你可以把我當成朋友。」西落笑道。

這一刻，她在鄧秋子眼中，恍若神明。

【作者有話要說】

第44章 不幸戀愛03

和神明做朋友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