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尉風臉色鐵青,手中驚鴻已經架在了孔雀脖子上,而勾娘本要拔劍,曹野卻按住了她的胳膊。
他輕聲道:「這是孔雀自己的事,讓他來。」
「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動刀動槍?」
先前勾娘與尉風打過一場,南天燭早知尉風身手不容小覷,見狀立刻想將孔雀拉到身後,但孔雀卻是紋絲不動。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被出身二字困於囹圄,做不成巫子也做不成世子,但是那又如何?
南天燭可以坦然用邪祟的身份去捉人,他自然也能接受自己出身烏梁,學會他之前一直抗拒的騎術。
孔雀已經不想再逃了。
面對暴起的尉風,孔雀只是淡淡道:「我無法選擇我的出身,但是如果你現在殺了我,你就永遠無法弄清是誰在拿著阮雲夷的名號愚弄大隴百姓……你難道不想知道嗎?捉走你妹妹的人到底是誰?」
他直視著尉風,目光無比坦然,而這時,火丫也上來拉住尉風:「尉風大哥,我們現在身處大隴,他卻能如實告知身份,這至少證明他應該沒有心存歹意。」
如此,尉風又與人僵持了一會兒,終是冷哼一聲,將劍狠狠插了回去:「我信不過烏梁人。」
「但如果我不僅是烏梁人,還是烏梁世子呢。」
孔雀一句話,再次讓尉風的雙目圓瞪:「怎麼可能!最後一任烏梁王的兒子都跟著他一起死在灰鷂嶺了!」
「不是全部,最不得寵的那個還活著……也就是我。」
孔雀搖搖頭,冷靜地開始說起自己的身世,而他的話過於驚世駭俗,以至於很快就讓火丫面露驚色:「等等……你說你母親刀女是被烏梁王撿回去的巫女,還會跳神舞,這聽起來……」
事到如今,已沒有了再隱瞞的必要,南天燭拿出那張火丫先前畫的畫像:「不錯,孔雀的母親刀女和天羅聖姑本就是一人,尉風將軍,你不覺得奇怪嗎?同一個人,先在大隴興起了天羅之亂,之後去了烏梁,又以一己之力煽動烏梁王打下灰鷂嶺並且命喪於此……」
看著孔雀,火丫的臉色不由又白了一度:「這麼說當時聖姑說要去孕育自己的孩子,是指去烏梁生下孔雀嗎?」
一時間,孔雀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曹野見狀嘆了口氣,拍了拍孔雀的肩膀走上前來,正色道:「若非是天羅之亂,雲夷也不會被從北境調回平亂,而就在這時,烏梁王便在刀女的大卜之下決意率六部攻打灰鷂嶺並一舉得手,尉風將軍,你當時就在軍中,應當很明白這其中因果吧?」
聞言,尉風臉色亦是十分凝重。
他想起十年前,阮雲夷被從北境召回平亂,說是皇上先後派去楚州數人想要結束天羅的亂子,結果其中甚至有官員被天羅教徒殺來祭鬼,此舉無疑是觸動皇帝逆鱗,忍無可忍的新帝立刻決定使出雷霆手段,而為此,他需要一位平亂大將軍將天羅徹底剷除。
曹野輕聲道:「彼時新帝即位不久,需要神跡來坐穩龍椅,有了天羅這個邪魔外道在前,剩下的,便是一位能被塑出金身來的神仙……換言之,這位平亂大將軍的人選不但得驍勇善戰,更需是民心所向,而普天之下,又有誰比阮雲夷更擔得起這個位置?」
「這麼說來,阮雲夷被從北境調離,致使北境邊防空虛,其實並非巧合,而是註定?」
勾娘抱著棒槌想了想,淡淡道:「畢竟,應當也沒有皇帝可以忍受自己派出去的人被人殺來祭鬼,天羅既越了雷池,就定會招來天子的雷霆之怒。」
而此時南天燭和火丫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在聖姑走後,天羅雖是荒淫無度,但真的會愚蠢到連朝廷派去地方的官員都殺的地步嗎?
分明,他們先前就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存在了整整十年。
一旦想通了此節,火丫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說,是有人故意殺死了朝廷官員,想要引來皇帝視線……而這幕後之人也料准了新帝即位,必是急於要穩固帝位,所以,必是會讓阮雲夷來做這個掃除邪魔的平亂大將軍?」
這樣一說,事情登時變得詭譎起來,畢竟,這盤棋實在是太大了,就連聲勢浩大的天羅在這棋盤上,也不過是一顆牽動阮雲夷和皇帝的棋子。
孔雀面色鐵青:「如果這一切都是可控的,那母親她忽然要進行大卜,稱只要打下灰鷂嶺,大隴便有大災降世……此事應當也是算好的。」
現在想來,刀女會看天象,有時天氣一變刀女便知羊圈裡有羊要病倒,早早領著孔雀去施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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