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船艙里復又陷入一片死寂,曹野更是面色凝重。
事到如今,他終於知曉為何阮雲夷平亂歸來,什麼都不願意和他說。
不但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更是因為,這多半是聖意所在。
為了斬草除根,連被拐進天羅的幼童都不放過,此事若是大肆宣揚,只怕有損朝廷顏面。
然而即便是殺了那麼多人,卻仍然沒有完全剿滅天羅,至少如今看來,越州五通或許便是天羅的某個分支,連當朝首輔都對它篤信不疑……
很快,孔雀也跟著反應過來,冷哼一聲:「我看,這又是為了照顧皇帝老兒的面子吧?不就是曹野你先前說的嗎,什麼天是皇帝的道,人是皇帝的官,蜀州那尚且是天災,天羅純粹就是人禍,說到底,要不是當地的官府無能,又怎會讓天羅在楚州橫行這麼多年……」
「別亂說話。」
眼看孔雀愈發口無遮攔,勾娘反抓了筷子抵在他唇上,低聲道:「忘了先前我們才被聶言找過麻煩嗎?」
「沒事的,我先前讓越州知州給我們找的船夫天生聾啞,至少現在在船上不會有聶言的探子。」
事情越搞越是麻煩,曹野不禁感到一陣頭痛,嘆氣道:「現在看來,當年草草將此事揭過,非但沒能將天羅斬草除根,甚至還讓朝廷失察,沒能發現天羅可能有謀反之意,如今時隔十年,也不知當年偷走那尊佛像的天羅殘黨到底如何了。」
雖說這些年,楚州再未傳出過有邪魔外道作亂的消息,但這卻並不意味著一切太平。
畢竟,即便是今日,去楚州的路依然不好走,想要選一處避人耳目的城池韜光養晦,楚州依舊是不二之選。
想到這兒,曹野又道:「不論怎樣,我們此去楚州都要小心一些,當年雲夷花了足足一年,才將各處的天羅勢力除去,其中艱險他雖是不曾和我細說,但他回京時傷得極重,丟了佩劍不說,過去他手下還有一副將名叫尉風,此人本是鎮國將軍的參軍,武功高強,和雲夷比武也能打個平手,但是,尉風卻在平亂中戰死了,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事到如今,曹野也不再遮掩他與阮雲夷關係親近,一口一個雲夷,卻是立刻讓南天燭不滿地撇撇嘴:「說起來曹野,你上回不是說,要找機會和我們說清楚七年前究竟發生何事嗎?我看現在就是個好時機,我都告訴你天羅門的事了,你為何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這下,不僅是南天燭,就連勾娘和孔雀都看了過來。
曹野哪能想到轉頭這火就燒到了自己這裡,不由乾笑:「這種事,至少也得喝著酒才能說吧,現在在這搖搖晃晃的船上,我也沒心情說……」
「東家你一直推三阻四,難道說七年前發生的一切對於東家你來說,是樁說不得的事?」
勾娘很是敏銳,立刻便抓住了他措辭間的心虛,眯起眼道:「說實話,東家你是不是因為阮雲夷戰死才忽然病得這般厲害,分明……」
「我這病是天生的,和雲夷有什麼關係?」
而這回,還不等勾娘說完,曹野便出聲打斷了她。
光是想起阮雲夷這個名字,他便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只得低低咳了兩聲:「一年之內死了爹,又丟了官職,換了誰來都會心灰意冷一段日子吧?」
嘆了口氣,曹野無奈:「就像是小蠟燭不願意回憶天羅一樣,我也不願意輕易提起那段日子,你們一個個都很關心小蠟燭,就不能也偶爾體恤體恤我這個東家,不要追著問我的傷心事了,好不好?」
第66章
便是走水路去楚州,路上仍是要走大半月。
因船上能帶物資有限,行到中途,他們要在荊門縣停歇兩天,補充乾糧的同時,也讓在船上呆了太久的眾人緩上一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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