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鬧鬼之日。
曹野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湊巧,一如他們一上山就碰到鬧鬼一般,他們這剛一下山,便又要去撞另一隻大鬼了。
「……哪有催東家幹活的道理。」
事到如今,便是曹野高燒剛退,渾身虛軟無力,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更了衣,不久後,四人帶著兩匹瘦馬,趁著月黑風高,走上了城外通往東山的小路。
比起太和山,東山更為不起眼,甚至上山道路都十分狹窄,四處荊棘叢生,無法容下兩匹馬並肩而行,只得由勾娘帶著曹野打頭,南天燭和孔雀緊隨其後。
「我說,如果真有殺仙鬼,我們騎著馬會不會動靜太大?」
曹野身負官職,皇權特許,找當地官府討個出城牌子並非難事,只是,這大半夜的騎馬上山也委實太過招搖。
一片寂靜之中,孔雀聽著清晰可聞的馬蹄聲,只覺得土路兩旁影影綽綽的樹叢里正有人盯著自己,後背不禁一陣陣發寒。
曹野抱著勾娘的腰,心知勾娘這樣安排必是因為他大病初癒不能奔波,無奈道:「不是不信這個嗎?怎麼了,孔雀少俠,現在又擔心殺仙鬼聽到動靜,跳出來將你吃了?既然這樣,應該自己拿著韁繩,這樣一會兒才好跑。」
「又不是我……你和小蠟燭昨晚不是才撞了鬼?」
孔雀雖長得人高馬大,但馬卻騎得還不如嬌小玲瓏的南天燭,先前他試圖掌握韁繩,說什麼男子漢坐在後頭不好看,結果上來就險些一頭栽下懸崖,最終只得和南天燭換了位置。
孔雀給曹野說得沒面子,只得嘴硬:「我不騎馬,那是因為這馬和我八字不合,先前它還想要啃我頭髮……」
「等等!」
他話音剛落,南天燭卻是一把勒住韁繩,弄的孔雀險些一頭栽下馬去,而南天燭鼻尖微動:「這兒怎麼會有血的味道,而且還這麼濃?」
「什麼?」
事到如今,孔雀已經十分信服南天燭的鼻子,臉色一白,如同一隻怕水大貓一般縮在馬屁股上:「血味,難不成是昨晚你們看到的……」
南天燭四處嗅聞,卻是搖搖頭:「不是昨天那個東西……我說了,昨晚見到的那個鬼並沒有味道,但是現在我不會聞錯,這個味道確確實實就是血……跟著我,往這邊走。」
沒有絲毫猶豫,南天燭立刻牽引韁繩,驅馬走進了一旁密林,此時已是夜深,林子裡一片漆黑,靠著幾人手上火燭才能照亮一隅,而遠處還時不時傳來兩聲陰森鳥啼,不禁讓孔雀臉色更差了。
「就是這邊。」
南天燭語氣篤定,領著他們七拐八繞,不多時,竟是當真在樹林裡找到了一條很不起眼的小路,雖然被層層疊疊樹木所遮擋,但是,深處味道卻還是瞞不過南天燭的鼻子。
幾人繼續往深處去。
隨著林子越來越密,馬匹無法通行,四人不得不下馬牽著走,而南天燭拿著亮子走在最前頭,一路走,一路聞,口中還在不住喃喃自語:「那味道越來越濃了,奇怪,應當不是新鮮的血,但似乎也沒有那般陳腐,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順著血腥氣,幾人又在林子裡走了足有一炷香時間,在穿過數道無法行人的荊棘矮叢後,他們面前終是出現了一方山洞,內里黑洞洞的,隱約有呼呼風聲傳來。
「這裡平時有人來。」
正值換季,中州夜裡時常會下一場雷雨,泥土鬆軟,勾娘用燈火一照,果真,地上有許多橫七豎八腳印,意味著,他們沒有來錯地方。
「現在,裡頭應該沒有人。」
勾娘豎起耳朵,並未在山洞裡聽到任何人聲迴響,隨即,她將兩匹馬拴在不遠一處隱蔽岩壁下,提著棒槌,率先走進了山洞。
這個地方,比他們想的要大許多。
分明在中州百姓口中,東山原是比太和山還要不起眼的一處山頭,傳言,是土翻身留下的土包,山中既無泉水也無山珍,有的只是一片前朝老墳,藏在山的最深處,故而,早在十幾年前,東山就鮮有人跡了。
在這種情形下,可想而知,隨著十年前巨人屍骨被無憂真人葬在東山,這裡就更成了一方禁地,只有外地的行商才會偶然誤闖此處。
可無論怎麼看,剛才洞前腳印都不止一人,而且看樣式,那鞋子底凹凸不平,該是草鞋,行商雖是風餐露宿且不受待見,但因為四處做生意兜里總歸還是有幾兩銀子的,應當不會穿這樣粗陋的鞋才對。
曹野跟在勾娘身後,四人穿行在岩道中,卻見石壁上偶爾還有人為鑿出的燈龕,樣式古樸,似乎是前朝所留。
難不成,這裡便是那所謂的前朝老墳?
曹野如此作想,下一刻,眼前忽是豁然開朗。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山洞最深處竟是藏著一個巨大空腔,粗略估計,足有四個曹野寧州家宅那麼大,以至於發出任何輕微聲響都會在這洞中形成回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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