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之一同襲來的,卻是一陣冰冷刺骨的殺意。
殺手本是州署小吏,因會些功夫這才被叫來執行任務,如今叫那棒槌上傳來的可怖內力一激,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同時,手上力氣一松,給勒得沒了意識的曹野便跟著軟軟倒在地上。
究竟……是什麼人……
小吏師承江湖,論功力也有幾成,但此刻卻莫名牙關打顫,哆嗦地扭過頭去,便見一個身材高瘦的女子正站在他背後陰影之中,明明面帶笑容,但兩隻眼底卻一片冰冷,只叫人看了汗毛倒豎。
「你……」
小吏倒退一步,不慎踩中了倒在地上的曹野側臉,昏迷中的人低低呻吟了一聲,似是將要醒轉。
「本來時間可以留長一點的,可惜,你把他弄醒了。」
勾娘從暗中走來,聲音一如既往溫婉動聽,只聽咔噠一聲,她扭轉棒槌槌頭,竟是將外頭一層看似嚴絲合縫的木殼如同劍鞘一樣直接拔了下來,露出裡頭閃著寒光的劍刃。
「不用害怕,比起棒槌,用劍會快很多。」
勾娘橫過手裡長劍,看著他微微歪過頭去,雙目一眨不眨,好似一隻伺機捕獵的虎。
見狀,小吏又哪還敢再等,轉頭就跑,然而下一秒,他在身首分離前最後聽見的是背後傳來的一聲嘆息。
「……這下又要多洗一件衣裳了。」
第10章
曹野再度醒來時,人已經躺在客棧里了。
他睜開眼盯著床榻上的穹頂,腦袋裡迷糊了一會兒,昏倒前發生的一切慢慢回溯,曹野後知後覺喉嚨里火燒火燎,一碰便疼得冷汗直冒。
……他竟然沒叫那人勒死?
曹野對自己撿回一條命實屬意外,艱難撐起身子,卻是驚醒了守在房裡的孔雀。
穿著艷麗的大夫打著呵欠起身走到榻前,上來給他把了脈,沒好氣道:「大哥,你可真能睡啊……尋常人閉氣昏倒頂多昏一個時辰,你倒好,從白天直接昏到半夜,你怎麼不昏到明年呢?」
曹野一愣,扭頭看向窗外,確實天已經黑了,他不由咋舌:「我……是怎麼回來的?」
孔雀聳聳肩:「還能怎麼回來?給你那魁梧的鏢師扛回來的唄。我上次就想說了,大姐頭力氣可真大,扛你一個大男人跟扛袋大米一樣,回來連氣都沒喘就讓我把你衣服扒了,洗衣服去了。」
「洗衣服去了?」
直到這時曹野才發現,自己身上衣服已經換了,雖說,勾娘有些潔癖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他還是一時很難把自己昏倒前的處境和勾娘聯繫在一起。
怎麼回事?
是勾娘來救他的?怎麼救的他?她又是如何知道他被人逼進暗巷了?
等等……他衣服被換了,豈不是他身上的牙牌勾娘也看見了?
曹野心中正是一團亂麻,房間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勾娘帶著呵欠連連的南天燭從外頭進來,手裡還提著兩套剛洗乾淨的濕衣服。
「我們房間朝北,太陰,掛在這兒比較容易晾乾。」
勾娘將衣服掛在窗口,跟在身後的南天燭已經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連灌了兩杯冷茶才清醒一點,說道:「勾姐姐,他到底給你多少錢啊,能讓你洗衣服洗到半夜?」
「人家愛乾淨我怎麼辦,也不是我讓她洗的……」
曹野看著自己那套已經給洗得發白的衣服頗為無奈:「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她那棒槌有多厲害,這麼洗下去,我下個月估計就沒衣服穿了。」
勾娘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走到他床榻邊說道:「先前你去州署久久沒有回來,我覺得不對,便去找你,一問之下,有人說你出了州署就進了巷子,我趕去時那人正要殺你。」
「……然後呢?」
曹野對之後的事情記憶全無,只是本能摸了摸腰間,卻發現他的牙牌正和一些碎銀一起,好好躺在暗袋裡。
聞言,勾娘卻是莫名看他一眼:「你死了我不就拿不到工錢了,所以當然是救你了,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沒趁機從你那兒多摸銀兩,你身上的東西我都給你放好了。」
她點點曹野腰間,曹野這才意識到,她原是看也沒看,便直接將那暗袋移了過來,再想到勾娘那什麼都懶得過問的性子,曹野不由鬆了口氣,苦笑道:「你救了我的命還幫我洗衣服,應當是要多給賞錢的,之後等我點一點身上的散銀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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