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就在这明暗交替之中。门开了。阮殊清素着一张脸,穿着靛青色的睡袍,一瞬间的惊讶,而后将明澈很小心的搀扶进了屋。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开着。阮殊清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楚,把人扶到沙发上,拨开凌乱的头发,明澈无力微睁着眼睛,用一种怨责的目光看着她。“你喝醉了。”阮殊清音色极温和:“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明澈不说话,只看着她。在这粘稠模糊的黑夜里,一声不响的,只有目光晶莹。她们之间曾有过一场梦,而这场梦却不值得回忆。一滴泪很轻的滑落下来。阮殊清半跪下身,光裸膝盖抵在木地板上,耳坠的翡翠坠子也随之轻轻摇晃,用指腹很轻的抹去明澈的泪水。落一滴。她便抹一滴。可是泪越来越多,明澈渐渐哽咽起来,直至呼吸困难。阮殊清贴近了一些,拍背替她顺气。察觉触碰,明澈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呜咽,似乎对这种接近抗拒,用嫌恶的眼神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阮殊清被这目光蜇到,抚在她背上的手慢慢滑下。“阮总——”明澈带着苦涩的笑容,“还是我该叫你何太太。”“别这样。”阮殊清眼睫微垂。“我是阿清,不管从前,未来,一直都是。”“阿清……”明澈呢喃一句。“过去的阿清抛弃了我,现在的阿清欺骗了我。”明澈微微前倾,伸出手,握住女人纤细的脖颈,逼迫她抬起头来。“你说你是阿清。”“你是哪个阿清?”那一瞬,无以复加的痛苦降临。此刻,她们的面容是模糊的,呼吸是模糊的,就连记忆都模糊起来。唯有痛苦清晰。通往地狱的道路,是用逝去的爱所铺就的。阮殊清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任由她撒气,直至一滴泪落到手背上,明澈听到她几不可闻的低喃。“等等我好不好。”“等……”明澈松开手,阮殊清的脖颈上留了几道清晰的指痕,哭过一场,她的酒也清醒了些,声线平息下来。“等你请我喝喜酒吗?”那个夜晚,终究是不欢而散,有苦衷说不出口的解释,等不来的回答,明澈像只茧一般封闭了自己,拒绝了任何阮殊清的言语和触碰。再等等我吧。阮殊清几乎恳求她。等拉到外部的合作资金支持,摆脱何家的桎梏。等站稳了脚跟,无论明澈如何都不会再受人任何人的背刺打压在阮殊清的想象中。春和景明,她们会再这个春天重新开始。……那晚之后,阮殊清抱着破釜沉舟的态度出国谈判。何宗琦得知消息后,忽然有了一种玩物逃出牢笼,再无法掌控的恐慌。老爷子已近弥留,他绝不能失去阮氏这个筹码,立刻打听渠道,扬言会按阮氏报价的1.5倍签约,奈何何氏医疗真正的话语权仍然在老爷子手上,自然不容他胡作非为。但这也对阮殊清的谈判造成了极大的阻碍。她这般急切的动作自然暴露了破绽。只得提高报价,先稳住合同。尘埃落定在一个春夜。阮殊清在国外呆了将近两周,耗费了巨大的代价,终于敲定了合作意向,着手准备签约事宜。后续工作交由副总处理。薛榕替她定了最早的一班机票回国。商务车在去机场的路上,城市喧嚣,尾灯一片,夜空是静谧的黯蓝,薛榕正在跟媒体商量发布会的有关事宜。铃声响,是阮业平的来电,父亲大概已经知道她要宣布退婚的消息,阵阵的铃声中仿佛带着质问和怒火。阮殊极淡的笑了一下,默了几秒,挂断。望向窗外,她忽然想起许多年之前,她也曾如此这般看着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心里遗憾着那只锡制的小兔子。“司机,掉头。”阮殊清忽然说。薛榕捂住电话听筒,疑惑道:“掉头去哪?”她回忆着曾经路过的那家店铺,模糊不清的报了一个大致地点。薛榕看了看时间:“我们时间很赶,可能会误机。”“没事儿,改到下一班。”敞开车窗,有风吹进来。阮殊清褪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意的将其扔了出去。从前的人生里,她是阮家的独女,阮氏集团的继承人,何宗琦的未婚妻。此刻之后,她只是阿清。……明澈在京参加开拍前的剧本围读。春寒料峭,她从房间里出来,新助理小芳从房间里追出来,披了一件大衣在她身上,明澈进了电梯,看着逐渐下行的数字,一时有些恍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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