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段假期几乎是她人生中最悠闲的一段日子,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进行了环游世界的旅行。在马来西亚,转机去澳洲时,阮殊清在路边的橱窗里看到一个很漂亮的锡制兔子摆件,透着股倔强鲜活的劲儿,倒和某个小女孩有点像,可惜着急赶飞机,只是匆匆一瞥。大学四年,阮殊清没谈过恋爱。唯一一次是在大二上学期,一个学长追了她很久,嘘寒问暖,风雨无阻,甚至每天变着心思送花送吃的,人也长得很帅。周边的同学很少还有没谈过恋爱的,偏偏阮殊清做了那个异类,或是说清流,固执的忤逆着周遭的声音,所有的声音在回忆里都显得太过苍白。她从来没接受任何人的走近,人也不是必须依附感情活着。只是,也会偶尔想起,拉着手说要娶她的小女孩。再见到明澈,是阮殊清大三那年。算着她那会应该上高一。道路前头出了事故,车堵了很长,阮殊清敲打着方向盘,看着临街商铺出神。似乎是某个培训机构下课了,一群模样青涩的的女孩涌出来。偏偏就是那一眼。明澈长高了很多,头发也更长了,微微侧头跟一旁的女孩说着什么话,笑的前仰后合,五官仍旧明媚可爱。阮殊清一时呆住了,目光追随着,正要下车,前头的道路却疏通了,交警打着直行的手势。拐了一圈回来,人却不见了。阮殊清遵循着记忆,找到方才她走出的那个培训机构。玻璃门上贴着海报和优秀学员介绍,是一个模特的培训班。前台看见人,以为是要买课的家长,很热情的搭话,指着其中一个气质特别好的学员介绍:“我们机构的升学率很高的,你瞧这小姑娘,舞蹈转来的,才高一就懂瞻望前景了,这种身体的训练,早做打算才好,你这么年轻,是弟弟还是妹妹升学啊……”一切声音都远去了。阮殊清探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人的脸庞,同时也不可遏制的开始痛苦。明澈的腿,是真的不能跳舞了。第二天,晚霞灿烂,微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空气中带着街边小摊的香气,阮殊清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眸似点漆,束着手,在路边等她下课。心有千言。相见的前一秒,阮殊清的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刚下课肯定累的不行吧?会不会怨没第一时间跟她联系,那时不留一句话就消失,她会不会心里还生气呢?可阮殊清又想知道,明澈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脚上的伤重不重。心竟然踌躇起来。然而一切想法,都终止于明澈擦身而过时,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阮殊清难以置信似的,又忽然想到,自己不辞而别那么久,明澈没准还在生气呢。刻意装作不认识。是这种可能吧。于是转身追上去,踩着她的脚步,很轻的拍了一下明澈的肩膀。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明澈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当她是认错人,转身要走,步子却停住了——眼前的女人用很忧郁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于是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无果。以为她是卖课或是推销的,可这个女人衣着富贵,手上也没有广告单。很奇怪。后退几步,皱眉看着她。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阮殊清都会等在明澈下课的培训班门口,有时扮作擦肩而过的路人,有时又是试课旁观的家长。明澈一次也没有认出她。后来,阮殊清甚至专门去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猜测,这可能是人经过极大创伤后的一种应激保护行为,如果现状很好,其实可以保持下去,贸然想起以前,结果不一定是好的,可能会再受一遍刺激,造成更坏的结果也说不定。阮殊清恍惚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被遗忘了。明澈高考那年,天气燥热的不行。阮殊清那时已经进入家族企业,在基层轮岗,这些年,她仍旧每几个月回一次江城,坐在车里看她下课,看着少女一步步成熟,褪去青涩懵懂的模样。或许有些人的相遇便是为了离别。她已经决定不再拾起从前,可是明澈高考的前一天,她却心神不定,那是一个很热的夏天。她坐红眼航班回到江城陪考,可是又不知道考场,那三天,阮殊清每天都买一束新鲜的向日葵,站在烈日炎炎下等候。也许能等到吧。等不到也没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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