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会吧,这什么牌子的啊这么好喝?能不能给我也尝两口?”荀安像尝试握手的猫那样朝杜芢招了两下手。“啊?哦……好。”杜芢把刚收下的杯子又递回去,她其实心里想的“死而无憾”的理由是她从未被别人这样看着起床,从未被这样照顾,感觉有点感慨,或许这感慨该译作小小的幸福。只是等把杯子递出,她又错过了解释的好时机,她看着荀安很刻意地转过被抿过的那一面,小口喝了一口,吧了吧嘴,得出了“齁甜”的结论。梦是太好,可可是太甜,杜芢暗自想:真不知道这人合适的度到底该是哪一度。她还是不喜欢自己爱的东西老被否定,于是在荀安走之前,帮她装口粮的时候又赌气般的在面包袋子下装了三袋可可粉。其实她没告诉荀安,她还是比较爱喝咖啡的,昨晚喝可可,主要是怕睡不好,结果最后还是没睡好。荀安走前还特意跟杜芢确认了一遍待会儿该走哪个方向,穿过哪片树林,不能到哪去,杜芢跟她又耐心地解释了两遍,再让她背了一遍。荀安知道杜芢在这方面很是小心,昨晚她还清醒时跟自己说过明天一定要等她起来了再走,要从合适的方位走。荀安以为是因为那里没有监控,她不能暴露她见过杜芢。杜芢是知道这里没有监控,但万一管理局查到了附近,到处都会留下痕迹,沿着特定的道路,她至少知道荀安走后她该怎么掩盖和整理,不暴露自己。“别跟别人提起我。”杜芢把包递给荀安,顺带着把她的帽子扣回了她的头上,还帮她摆正好。“我知道的。”荀安单手抱包,又自己调整了下她心爱的鸭舌帽,她看着杜芢,竟有了些恋恋不舍的味道,“你检查过包里没留下能暴露你信息的东西吗,要不要再检查一遍?”“我检查过了,别担心,快走吧。”杜芢开始赶人了,潜台词是让荀安抓紧时间逃命去。荀安没动,又回头看了一眼,杜芢还是站在那里,就像是要目送恋人远行的少女。或许这么说也不对,人与人的关系是多样的,不该将爱情定为永恒的制高点,她可以目送友人,也可以目送亲人。但回归自己,好像跟她哪一种都不是,又好像那里面美好的东西,都贪心地想去沾。荀安又想起了杜芢昨晚想要的那些,她不光想要爱,也想要丰富的经历,想要美好的回忆。那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才好?该像情人那般浪漫地吻别,还是作为好友来一个坚实的拥抱?最后她什么都没选,她上前两步,只跟杜芢说了一句话。“你会活下去的。”那般肯定,毫无疑问,像是从未来而归,刻下定论。“你怎么知道?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死。”杜芢也不信她的未来人身份。“我就是知道,我……我从梦里得到了启示!”荀安含糊其辞,转身就开了门。“我也会,努力去……努力活下去的!”她背对着杜芢,留下最后台词。门再次合上,午夜剧场结束,观众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之中,留下的只是或优秀或无趣的剧本,带走的只是梦的残余。·和杜芢告别后荀安穿过树林,穿过田野,到达了一处断崖附近,远远看去她还庆幸这底下就是海,她有可能能游过去,走进才发现这底得有点太底,断崖太高,海在她的几十米以下。往下跳,是能够游到对岸的自由,可惜前提是粉身碎骨。她不敢离得太近,也有点恐高,到最后几乎是跪着接近了悬崖边缘,往下望去那海比起蓝更近似于浓重的黑。白色的浪潮如活物般缓慢地朝山拥去,亲吻悬壁。海风吹得人冷得要命,但不是令人恐惧的那种冷,它是大海温柔而清新的呼吸,不会伤你丝毫,只需人去适应。荀安很想站起,如电影般对着海浪大喊一声青春,可惜腿与她持两种看法。最后她挪着回归了安全区域,拍拍膝盖,也不知是要对着谁掩盖尴尬,咳嗽了一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沿着断壁一侧,往东走去。她逃亡着,寻找能走下悬壁的路,希望终点不要有追捕者守候。又走了一段路后她看见崖边悬挂着的一排排彩旗,不知道是随意的装饰,还是带有宗教含义。按理说附近可能有人居住,对她而言不是好事,但她此刻却不觉恐惧,也不排斥这些色彩对于天空与海洋的装饰,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她走在这里,吹着海风,从未有过地感到轻松,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再需要选择什么既定的道路了,生活不再有一条既定的路线,她真正来到了开放性世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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