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为什么……会从冷宫把她接出来?时至今日,楚庭深依然能清晰回忆起被鸰奴从冷宫接出来的每一个细节。督公的手,督公牵着她时的温度。还有……那日阴沉的天。督公的出现,就像是划破所有阴暗的光。这夜,楚庭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解开督公的腰带,看见了她平直的锁骨,洁白如玉的肌肤。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有且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恍惚之间,楚庭深似是听见有人在说:“殿下发热了!快去请医官!”定安殿像是打仗般的闹了一整个夜晚。楚庭深出水痘了。照理这种病在她六七岁的时候,最最容易的,谁能想到,六七岁体弱的时候没出,反倒是十几岁的时候,发了出来。整个定安殿都被隔离开来。老皇帝大限将至,怕死,更是将楚庭深抛得远远的。好在皇宫内人的态度并不取决于已经没多少活头的老皇帝,而是在于鸰奴。鸰奴只让曾经出过痘的人留下伺候,其余的人都撤了出去。楚庭深的烧起起伏伏,通常到后半夜的时候就会烧上来。这日夜里,楚庭深渴得难受,伺候的婢女不在身边,她只能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自己去倒水。手才碰到壶把手,黑暗之中,却有另一只手先她一步。楚庭深有些意外,咳了几声,哑着嗓子开口:“督公?”鸰奴拎着水壶,推着轮椅去了外殿,把温在炉子上的水壶换下来,之后才又去了寝殿。她坐轮椅都快坐出经验来了。别说,承定国的木匠手艺都挺好,她自己操控轮椅,只要不是太复杂的路线,基本都能独立操控。给楚庭深倒了杯温水,推了过去。“督公不怕么?”楚庭深人在寝殿,病的昏沉,但还是能得到外界的消息。好多人都说,定安公主得了不吉利的病,失宠了。鸰奴这个时候才勉为其难给了楚庭深一个眼神,像在看傻子。如果怕,她人还会过来?没有她,失宠真的是楚庭深现在这个样子?宫内的份例只多不少,连伺候的人都恭恭敬敬。真正的失宠是什么样,楚庭深是不是岁数大了,忘记了?楚庭深似也察觉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不由轻笑了一下,“孤糊涂了。”水痘发的到处都是,连速来光洁的脸上都长出了好几颗,楚庭深受不住痒,就想去抓一下。鸰奴抓住了楚庭深的手,冲她摇头,“不可。”水痘这种东西,自然好转的情况下不会留疤,但如果抓破了有感染,很容易就会有浅浅的痕迹。“督公,孤病了。”楚庭深像是真的病糊涂了一般,没头没脑说了句话。鸰奴嗯了声,显而易见,楚庭深不止病了,还病了好几天,“殿下想要什么呢?”楚庭深有些意外督公竟会猜测到她话中的铺垫,倒也是不再委婉,直言道:“孤想听督公说话。”“用督公自己的声音。”梦中,督公的声音仿佛涓涓细流,带着女子特有的婉约,宛如天籁。鸰奴:“……”她撩了撩眼皮,这回没再用假声:“殿下想听什么?”话一出口,楚庭深就直愣愣地盯着鸰奴。原来,督公的声音竟比她梦中出现的还要清甜,甜中似还夹了些许若有似无的媚。瘦马。这两个从小太监那边听来的字眼再度浮现在楚庭深脑海里。这一刻,她倒真希望督公是父皇养在身边的瘦马,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意味着,她也可以拥有督公。可一想起那个虚伪的缠绵病榻上的男人,楚庭深又无比恶心。她为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生出来的希望而恶心。那样的男人,是如何配得上督公的。身上出了痘的地方奇痒无比,楚庭深下意识皱了皱眉,又想去挠。可具体在哪个位置,她也说不好。楚庭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像是心也在发痒。鸰奴从一旁取了药,冲着楚庭深扬了扬下巴,让她去榻上趴着。这药就是外用的,止痒效果还不错。楚庭深有些犹豫。如果要上药,是不是就意味着,要……督公大人却不会惯着公主殿下的犹豫,见楚庭深别扭,她径自把药放在了桌上,“殿下自便。”安静的寝殿内响起轮椅在地面推动的声音。逐渐远去。半分停留都没有。楚庭深后悔了。她不该犹豫。那日之后,楚庭深就极少见到鸰奴了。就算她去督公常去的湖边找人,十次也只有一次会遇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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