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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知实在没心情同它玩,太暗了,若是末知能看清会发现雷达整个炸毛了,拼命扒拉着末知,比起陪着玩跟像是把她往门外拖。可忧心忡忡的末知没能理解雷达的警告,她没能在屋子里同往常一样看见那静静画画的人。雷达末知完全不理睬自己,像是生气般叫了几声自顾自往门口跑了。末知走着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她打开手电筒看了看,眼里的担忧加剧。画有的散落在地上,笔也是,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屋子这样乱。末知让自己冷静,先安静下来,随后随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慢慢平缓,她这才听见,安静的屋子里唯独厕所传来水滴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走近了厕所的门,末知却愣在那里。她吓到了——是那门。门上被密密麻麻的贴上了很多符,大部分是姐姐平日里画的,有的像是刚刚临时画上去的,笔画很重,重的能看出画这画时对方的手是在抖的。很乱,很草率,也很能说明里头姐姐情况的严重性。她想开门,却发现那门被从里面上了锁,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末知只得尝试敲着门,希望门里的人可以有个回应。“别开门。”比平时还低的声音隔着门传出。声音太低,没有往日的傲慢,更多的是幽幽的冷,甚至让四周的温度都低了下去。门内的人似乎抓了门,如刀子划过木头的刺耳声,阴冷的气息仿佛能透过门将外头的人吞噬,让人靠近那门就忍不住全身战栗。正如玄子所认为的那样,那是只怨鬼,卸下往日漠然的伪装,只剩下纯粹的恐惧本身。门上的一张符毫无征兆地自燃了起来,把那股恐怖的气息挡回了门里。“我受了些伤,你进来可能会被伤到。”门里的人说了一句,仿佛只是为了让外头的人明白情况。随后不再开口。为什么姐姐平常不在有光时出现,末知似乎有直觉。鬼不能见光的。连灯光都会让鬼感到不舒服。何况外头还是白日烈阳。末知知晓自己什么也不会,对此一窍不通,靠近只会给对方徒增麻烦,主动远离了那扇门。门外的符又烧了一张。门内的水声变多了,那不是花洒,像是有水从哪里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末知头一次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为什么她都不懂……没等自我怀疑继续下去,门内的人却先开口了,鬼靠着门问:“阿知,你怕我吗?”末知:“不怕。”门的人又问:“那你怕除我外的那些东西吗?”末知:“不......”鬼:“说实话。”末知:“我怕。”鬼:“那你便不要因为我而选择去接触这一切,那样你会后悔。”她实在太了解阿知了。了解到明白此时阿知会在想什么。了解到今天若不说些什么阿知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末知:“我不了解这些,你会一直在吗?”鬼:“我不会,无论是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无法一直陪着你。”末知:“......那你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鬼:“劝你。”想再劝劝,哪怕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就是想再劝劝。劝对方回头,劝对方不要靠近深渊。末知:“你其实可以道德绑架下我的。”末知靠着门说:“你只要说这是你希望的,我就不会问,也不会去了解,姐姐。”鬼没有回答,末知只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末知却知道,对方拒绝了自己。姐姐不会阻止自己去了解真相,也不会阻止自己去做出什么选择,只会在有人被迫她做唯一选择时出现给她第二个可能,似乎姐姐的存在就是为了给自己选择的机会。“我不会答应的,我觉得生活很好,你的出现是为了让我选择吧,谢谢,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末知说着。姐姐不答,隔着一扇门,门内人面具脱落的地上,眼镜的血红色的黑暗中发着红光,她手撑着洗手池,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四处流下,她的手控制不住地抓着洗手池,上面布满了抓痕。鬼的本能让她渴望生的气息,可门上的符纸却又让她不敢靠近门外。鬼是见不得光的。稍微强的光都会让阴气减少,让最原始的欲望割开。可她听末知的话,却是笑了。镜子里的自己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满身的水草腐朽味道,身上的伤口停在了她死去的前一刻,密密麻麻的地叠加在身上的各个位置。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恐怖,阴冷,恶心......可想到只有一墙之隔的人是那么地干净,她突然就笑了。干净才好啊,不要再踏入这地狱才好啊......姐姐喊道:“末知。”门外的末知愣了下:“你,怎么了?”一墙之隔的鬼捂住自己近乎嗜血般的笑说:“就叫你,不行吗?”末知这才从愣神中回过头,说:“你总是叫我阿知,我没反应过来。”鬼:“是这样吗......”她原来从来没喊过末知吗?原来她一直没分清......门外的声音却先一步说:“姐姐,以后能喊我末知吗?”末知第一次向她提出请求。因为末知总感觉,姐姐喊阿知时像是透过她在喊另外一个人。她不知道那是谁,但她本能的……希望姐姐喊的人是自己。--------------------第16章 彼岸花花语门里的过了片刻才答:“好。”随后便是两人长久地沉默,门上的符慢慢地烧,也不知烧了多少张,最终连门内的滴水声也慢慢褪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夜晚笼罩在屋子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橘子味的烛火,房间似乎很冷。像是深蓝色的颜料打翻在了夜色里,幽幽地沉寂在角落。厕所门一直关着,末知在门外等着。末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在门外,哪怕什么也做不了,她就是等着。指针滴答滴答的走,盖过了沉寂,也盖过了末知的焦急。时间慢慢地划过屋子,猫走过来,走到末知的脚边,似乎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趁了趁那人的裤腿,末知把猫抱着,继续等。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者是更久,最终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末知起想去敲门,却突然困意上来渐渐倒在了地上睡了过去。雷达从末知怀里探出个猫头,随后看向厕所的门,那最后的一张符纸化为了灰烬。猫安安静静地跳了下来,很自觉地退回了自己的猫窝,只露出个脑袋盯着门。随后,门被打开了,红衣的鬼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是掐过的口诀。面具在门内,碎成了几段。最终抱起地上的人,红色的眼眸倒映的全是那人。-等第二日醒来时却是熟悉的天花板,她惊起,看到的也是熟悉的床。末知身上还盖着被子。她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急着跑到厕所前。厕所的门是开着的,门上的符已经全部不见了,连地上烧尽的灰都看不见一点痕迹。就连厕所的镜子也被换了一块,原先发黄还裂了一角的镜子被换成了一张全新的。干干净净,明显还给人特意擦过。末知看着厕所半响有些茫然,一时没弄清昨天的诡异的一切是不是梦境。姐姐清理实在太干净了,干净的没有留下任何现场痕迹。镜子里,她身后出现了戴着面具的红色人影。她转身道:“姐姐你没事了?”鬼“嗯”了声,难得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的方向看向她什么也没穿的脚。像是无声地指责。末知理解到对方的意思,在确认没事后回去把鞋穿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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