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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穗眉毛一挑,脸色渐渐沉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全貌,但她知道,简秋雨在撒谎。
七八月的天,她忽然觉得背脊发寒,那个她信任了很久的简秋雨,在这一瞬间,全然崩塌。或者说,早就崩塌,只是她现在才看清而已。
为什么她谎话连连,灯说不定就是她弄坏的,嫁祸给她,挑起她和邓离的矛盾,让她一走了之。
她又为什么这么做?
宋迟穗握着水杯,指节发抖,良久,一双手朝她握过来:“迟穗,怎么了。”
那一瞬间,手背鸡皮疙瘩窜起,从胳膊蔓延到五脏六腑。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简秋雨如有若无地给过她好几次这种感觉。
她猛抽开手,呼吸急了些:“没事,我有点低血糖,先回去了。”
手掌撑着桌沿,险些没站稳,往后倒时,有一片手掌稳稳地拖着她的腰,简秋雨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整个人靠得很近,呼吸重重地。
宋迟穗下意识往后退,与她隔了两步。
“家里有葡萄糖口服液。”
“不用,我车上也有。”
她怎么就不知道,也没往那方面想,简秋雨对她竟是这种情感,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那些曾经莫名奇妙的肢体接触,在经过她懵懵懂懂的时期后,总算迎来了答案。
当时只觉得是关怀,现在竟想到是别有用心。
心陡然一凉,她忽然觉得难堪,只想破门而出。
她扶着门把手往下一压,重重拉开门,简秋雨却抵了上了门,将它叩回去,发出重重声响。
为什么两年的的守护,三年的陪伴抵不过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还拿着一个小事来兴师问罪。
不就是一盏破灯,她给她买十盏,千盏。
顺了她吧,她会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支着胳膊,微微弯腰,像是一道黑暗的阴影要将她全然笼罩。
门外响起两声叩门,打断了她的动作:“小姐。”
简秋雨神情淡然:“你别逞强,喝了葡萄糖再走。”
一面拉开门,笑着面对周喜民:“周管家。”
周喜民站在门口:“小姐怎么了?”
宋迟穗跃到门口,一下溜了出去,她面色冷冷地:“没事,我刚刚有些头晕,回家吧。”
目送两人的身影到走廊尽头,简秋雨才关了门,她低在门上,身体像滩软泥慢慢下滑,不由自主笑起来,声音在众多手办娃娃中回响,配合着那些娃娃的笑,显得十分诡异。
宋迟穗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呢,怕是知道后,避之不及吧。
她还记得,毕业的那天,她和宋迟穗说的话。
“迟穗,你以后不再是我学生了,我们不再是师生关系。”
宋迟穗笑了笑:“可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宋迟穗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问那盏灯的原因,原本邓离就不是因为它而离开,现在她终于明白,有的事情就是需要去问,无意间就能问出其他的答案。
比如那盏灯就是简秋雨砸碎并且嫁祸给她的,比如对她心存不好的心思,她不去问,永远蒙在鼓里,永远对简秋雨有一层老师的滤镜,现如今终于,终于不存在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的对你好,对你好的,都别有目的。
所以,这样的方程式扣在邓离身上也成立。
邓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因为她是喜欢过她的,至少从前是。
而简秋雨,她忽然对她生出陌生感来,也有怀疑。
她只暗暗派周喜民留意这个人,是该好好查查了。
*
邓离百无聊赖地坐在家里等待,寻思着她应该没打扰两个人的关系吧。
只见宋迟穗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表情。
她支着脑袋的手松开,拉开椅子,双腿往前走两步,走到她跟前:“小穗,怎么样。”
宋迟穗并不想把简秋雨的事拿出来说,只清描淡写:“一个误会而已。”
误会,看来当初是误会,邓离也没追究这事,她喃喃:“这就好,没吵架就好。”
她有自知之明,眼看陈小转不着急回去,宋迟穗一时半会也没撵她走的意思,所幸就这么呆着,消解某人愧疚之情,待时机成熟后,宋迟穗看她生厌,就是应该离开的时候。
若是现在贸然提出要离开,宋迟穗估计又要像上次那样把她五花大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咳了咳:“小穗,我下午能出去吧。”
自从来了这个大庄园,她就没有人生自由一说,每天几个事保镖跟着,就是放个屁都有人传递消息。
好在宋迟穗并不会拦着陈小转来找她,不然就无聊死了。
昨天两人相认,这下也该解开禁闭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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