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穿到遊戲裡這種事都經歷了,但沈里卻反而是整個光大殿內最後一個接受蘭花花變的人。因為這一幕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唯物主義沈戰士急需一個合理的科學解釋,來拯救他岌岌可危的世界觀。
但思來想去,他也參悟不透,只能把它像春華的問題一樣延後處理,堅信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能自圓其說的科學道理,只是他暫時還想不到而已。
在沈里內心糾結時,其他人早已把話題跳躍到了讚嘆蘭花有多麼好看,稱這才是真正的絕世僅有,然後緊接著一個所有人都沒有說出口,但已經心照不宣的答案也漸漸開始在眾人心頭浮動——該不該建議殿下,把這奇花獻給陛下呢?
「好看嗎?」聞時頌也把目光投向了沈里「送」來的蓮瓣蘭上,微微眯眼,緩緩露出了一個讓人汗毛直立的笑容。
無人知道這位心思詭譎的太子殿下當時在想什麼,但是沒有關係,因為很快他們就看到了。
就在眾人還在憧憬著陛下龍顏大悅的美好未來時,聞時頌已經手起花落,毫不猶豫的掐死了那株本來正在迎風搖曳、享受燦爛陽光的名蘭。
汁水四濺,畫面唯美而又血腥。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只有病病歪歪的聞時頌笑出了聲,十分暢快。他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淡定的拍了拍手,薄唇親啟:「我覺得也就一般。」
活像個剛剛殺完人,正在哼唱快樂童謠的變態殺人狂。
所有人:「!!!」救命。
沈里:艹!我之前給這狗逼太子送湯,是不是也這樣?前一刻剛聽別人說太子妃可真關心您,下一刻就翻臉無情地說我看未必,然後直接把我的大熊貓探視權給奪了?
「非自然之美,又有什麼趣味呢?」聞時頌看起來是真不覺得這花有多好看,甚至還隱隱約約帶了種沈里不理解的瘋狂仇視。
其他人都被突然發難的太子嚇傻了,尤其是秋實,臉色發白得厲害,額角都是豆大的汗珠,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大家頻頻點頭稱是,就仿佛剛剛還把這三色蘭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不是他們似的。
這種細究起來甚至有可能會被人借題發揮,去陛下面前參上一本的事情,聞時頌卻做得極其自然,並有恃無恐。
甚至還有空用略帶探究的挑釁目光看向沈里,仿佛在期待著他能給出什麼有意思的反應。
但沈里能有什麼反應呢?
他只會若無其事的另起一個話題,問幾個顫顫巍巍的太醫:「殿下的病情到底如何?」是不是終於要瘋了?
太醫們面對太子妃的問詢不敢不答,卻也是面露難色,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太子殿下這回的病說來真的挺奇怪的,是連自小就給太子瞧病的太醫右令都覺得匪夷的古怪之症。因為不管如何診脈,太醫們都看不出任何症狀,一切正常,只有聞時頌一直在說頭疼。
以太子的性格,他自然是不屑裝病的,雖然什麼都查不出來,但太醫們還是一直在殫精竭慮地尋找病因,想要為太子分憂。
可不管試了多少種方子,施展了怎麼樣的針法,都沒能讓太子的頭痛之疾有所緩解。
反倒是讓聞時頌的耐受程度越來越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快忍到極限了。
之前太子妃派人來送湯,聞時頌卻直接對太子妃看食鐵獸一事下了禁令,就是個很明顯的徵兆。
稍有不對,哪怕沒有不對,也有可能觸怒這位喜怒無常的太子殿下。
他的頭實在太疼了,無時無刻。哪怕是在與沈里對話的當下,他也在忍耐著這種欲裂的疼痛,也怪不得他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種想打人的躁狂氣息。
「殿下以前也這樣嗎?牙齒疼過嗎?」沈里不是醫生,不懂頭疼,但他懂野史,據說曹操的頭風病最初其實就是因為齲齒引發的。
太醫紛紛搖頭,未曾有過。
雖然說聞時頌挺神經病的,但他一直以來都是個十分健康的神經病。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模樣。
而這一切,還要追溯到沈里剛穿來的那天。
太子聞時頌當時正站在朝堂上,聽清流一派的酸儒們老生常談,想要把和蠻族全面開戰一事壓後再議,雖然大將軍沈青起在北疆屢建奇功,可這些人卻只會說什麼我大啟是禮儀之邦,如此好戰未免太有傷天和,懇請陛下慎而重之。
這些文臣覺得自己在表現大國風度,聞時頌卻只覺得他們嘰嘰歪歪,恨不能把這些比鸚鵡還要聒噪的傻逼,都扔到北疆去感受一下蠻族的鐵蹄,到底能不能用之乎者也感化。
就在聞時頌忍無可忍之時,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那聲音不好形容,與聞時頌此前聽過的任何一種聲音都不同,雖然沒有什麼直接證據,他可就是覺得他從這聲音里感受到了一種機械的鐵鏽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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