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他會死!」蔣主任急了。
安主任反對:「魏璋濫用補藥,而且補藥有問題,現在更像是凝血功能障礙的病人,趕緊查血相……快, 做血型血交叉,準備輸血。」
在這爭分奪秒救人的關鍵時刻, 醫護們的視線在兩位大主任身上來回,這……聽誰的?
安主任胸有成竹看著蔣主任:「我還要換中醫科的醫護。」
「行!」蔣主任掙扎三秒,從床邊閃開,「聽安主任的。」
護士長周潔拿了一大把血樣試管, 抽完血立刻有人送去檢驗科,檢驗科也用最短的時間出結果,醫院各檢查部門為搶救魏璋安排值班。
而魏璋與安主任說的完全相同, 很快出現了凝血功能障礙的各種症狀,檢驗報告的數據也支持安主任的預設。
兩條靜脈通路,一條補充液體, 一條輸注各種藥物。
安主任向護士長周潔讚許地微一點頭:「胃管和導尿管也插上,一會兒準備灌湯藥。」
護士長複述一遍, 立刻執行;幾乎同時,接到消息、趕來值夜班的中醫科醫護們抵達搶救大廳。
安主任簡單扼要地講明救治思路,魏璋這半年高體力腦力狀態、嚴重缺乏睡眠,依靠補藥中醫科醫護們有條不紊地展開治療。
直到國都城破曉的鐘鼓聲傳到搶救大廳,整個晚上,魏璋心跳呼吸驟停三次,輸血1600毫升,中醫科醫生輪流把脈、記錄無數次,經鼻飼管輸注湯藥八次……
不知不覺,天漸漸亮了,晨曦鏤過雲層,又透過大百頁簾照在玻璃窗上,照亮魏璋不再蒼白的臉龐和胡茬,心電監護顯示生命體徵平穩,但始終處於昏睡狀態。
鄭院長和金老趕到搶救大廳,望著沉睡的魏璋,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可一晚上密密麻麻的搶救、治療和護理記錄擺在眼前,鄭院長內心百感交集,視線從魏璋移到安主任。
「安主任,交班完畢,你就去休息。」鄭院長有些擔心安主任的身體,穿越以來,安主任一而再再而三地熬夜守病人。
安主任反而沒有鄭院長那樣在意,特別淡然地解釋:「魏璋憂思過度,操勞過甚,三餐隨意,睡眠極少,全靠補藥提神,仗著年輕把底子透了個乾淨,五內俱衰。」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全身出血而死,偏偏魏璋的身體底子極好,還能撐得住。」
「所以,我們用藥抵消補藥的霸道後勁,讓他的身體慢慢適應,自我修復。」
反正有氣墊床、有鼻飼管、有靜脈營養……足夠支持他昏睡時的營養需求。
「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還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了。」
病倒以前的魏璋,是安主任看到就覺得有些頭疼的「話癆+社牛+自來熟」,可現在……
相比起下山的太子、崔盛,甚至是搶救大廳里的潤和帝,無論如何,安主任對他們的病程都心裡有數,可偏偏魏璋這個異類,脈相多變得讓他懷疑人生。
會不會醒?什麼時候醒?有多少概率醒?
對臨床經驗異常豐富的安主任來說,能做的都做了,一切都無解。
安主任分時間段把了三次脈以後,鄭重其事地寫下「病危通知單」,交到潤和帝手中:「陛下,如果可以的話,請通知他的家屬上山。」
潤和帝拿著大郢語版「病危通知單」的手微微顫抖,望著臉色凝重的安主任,眉頭控制不住地顫動,看向安主任身後的鄭院長和金老,半晌才張了張嘴:「他怎能走在孤的前面?」
安主任只是垂了眼瞼,什麼都不想說,一是因為熬夜太累,二是因為已經盡了全力,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認。
潤和帝抹了一把臉,吩咐道:「來人,聯繫太子,告知魏家。」
……
太子站在太極殿內,數次忍不住皺眉,不知為何,從昨日起他與太子妃魏勉就心神不寧,可偏偏周遭一切如常,晚上夜夢顛倒的,醒了好幾次。
直到太子的手機鈴聲響起,傳出潤和帝更加蒼老的聲音:「魏璋昨晚忽然病倒,流了許多血,安醫仙帶人連續三次把他搶回來,現在昏迷不醒……」
太子身形一晃,勉強支在桌案邊緣,閉目不語。
「殿下?太子殿下?」雲閣老第一個發現太子的異樣。
太子迅速回神,迅速寫了兩封信交給東宮冼馬:「速速送到。」
「是,殿下。」東宮冼馬行禮後匆匆離去。
兩封信一封送到東宮太子妃手中,另一封送到太醫署上課的文浩和唐彬彬手裡,這個消息仿佛次聲炸彈炸開在眾人面前。
文浩正舉著一個盆骨模型,是唐彬彬接的書信,上面是極簡的一行字「魏璋病危」。
唐彬彬把信放到文浩眼前,幾乎同時扔了信、接住掉落的盆骨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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