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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金老用急診的對講機找來了鄭院長,鄭院長又用對講機找來了果樹能手們(康復病人和家屬)。

古今種植能手們就在這意想不到的時間和空間相遇了。

大郢農戶們二話不說,對著果農們行了大禮,請他們不吝賜教。

這下把醫院的果農們嚇了一大跳,趕緊把他們扶起來,在金老的解釋下,才明白這是上門來討教果樹種植的。

問題來了,當初湊果籃湊得很隨意,鄭院長問了保科長和營養科樊主管,都是每天睜眼一堆事情的人,誰也想不起來當時籃子裡裝了什麼水果。

大郢農戶們只見到種子,不知道果實長什麼樣兒,同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金老翻譯醫學專用術語已經很吃力,翻譯農業專用術語更是兩眼一黑,這可怎麼辦?

情急之下,金老抓來了魏璋。

魏璋什麼都略懂,唯獨對耕種一竅不通,最後實在沒辦法,把譯語組的學生們抓來,還抓來了魏家畫師。

魏璋看著畫師半晌,一拍腦袋:「敢問足下尊姓大名?」

畫師嚇得連連擺手:「魏七郎君,萬萬使不得,奴姓柴名齊。」

一番連比劃帶畫畫的溝通下來,最終留下了畫師柴齊。

連魏璋都沒想到,柴齊是意外大驚喜,家裡世代為農,偏偏他自小就喜愛畫畫,割草餵豬、放牛放羊,尤其喜歡下雨,因為雨後泥地就是畫紙,拿根樹枝當筆,可以畫很久。

原因很簡單,家裡窮,買不起紙筆,就這樣畫了十六年,背起行囊進國都城想謀個畫師做生計,盤纏用盡,餓暈在路邊。

當時的魏勉每日不是馴獸就是騎馬狩獵,回家路上看到餓暈的柴齊,就讓家僕抬回魏家。

柴齊醒來時,躺在魏家柴房,看到手邊擺著胡餅和餺飥,吃食的香味勾得他餓了好幾日的腸胃發出了最大的響聲。

把正在檢查行囊的玉竹嚇了一大跳,忽閃著眼睛問:「這些是你畫的?」

柴齊連忙點頭。

玉竹捧著畫卷出去了,兩刻鐘後才回來,鄭重其事地問:「你不是國都城的人,可有其他去處或謀生之法?」

四處碰壁到快餓死的柴齊連連搖頭:「實在沒有。」殘酷的現實讓他知道,活命比畫畫重要。

玉竹把畫卷還給柴齊:「魏家三娘喜歡你的畫,如果你願意,可以留下當魏家畫師。」

柴齊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國都城內的寫意畫風正盛,自己的寫實風無人問津,能填飽肚子的同時,還能有用不完的畫紙和筆,就是美夢一般的日子。

然而,更美的夢還在後面,他被派上山畫飛來醫館,來醫院的時間不算短,急診的醫護人員喜歡他的畫,也因此對他格外照顧,他能聽懂不少醫館話。

柴齊覺得現在的每一日都充實而愉悅,畫起來就越發認真,更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卑微的農家出生,還能在這裡派上用處。

說不清的可以畫,說清的也可以畫,總之,一支畫筆一張紙,溝通就有無限可能。

大郢農戶描述種子的形狀,柴齊畫下來,再反覆修改。

醫院的果農們看著種子,確定水果的品種。

在金老和譯語組的全力翻譯下,好不容易雙方把水果品種都確定下來,天都黑了。

果農們又根據農戶們描述的國都城氣候和土質,決定試種冬棗、蘋果、梨、歐洲大櫻桃和楊梅這五種水果。

然而,不論哪類種植都需要優質的種苗、成熟的嫁接技術、不同的肥料和優質土壤,簡單來說,必須親手實操才行。

果農們在醫院純純是閒散人員,之前天天在地里忙得恨不得再也不種地,閒這麼久又覺得手和心都各癢各的。

可是,只有水果的種子,沒有優質的種苗,有好的嫁接技術卻沒有好枝,還沒有肥料……這樣一合計,果農們就有點慌了,要什麼沒什麼,這可怎麼辦?

正在這時,有位老果農姓徐,今年59歲,性格爽朗,喜歡在手機上刷視頻,為了讓大家認得清楚方便,自稱「老徐」。

老徐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這些我都有。」

「啊?」其他果農們驚呆了,「不是,這不可能!」

老徐嘿嘿一笑:「我開車去農種站進貨,收了快遞送來的苗,肥料什麼的,裝了滿滿一車,準備拉回自己承包的果園去,忽然肚子疼,疼得實在太厲害了,就直接開車來了醫院。」

「掛急診一查,急性闌尾炎,當時就收住院開刀了,兒子來陪床,現在是康復病人。」

「下地的事情我暫時做不了,我兒子可以,這些必需物品,我有滿滿一車。」

「我小時候家裡種蔬菜種小麥和水稻,後來種花木,種無花果,現在種大櫻桃……什麼都種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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