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家家主魏琮正在花廳與好友烹茶賞梅,一心二用地想,從早晨就不見魏勤身影,臨到中午一批家僕回來說他上飛來峰頂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麼,真讓人操不完的心。
但魏琮也只是一念閃過,沒當一回事,知道這孩子淘慣了,只當他約人上山狩獵去了,天黑前肯定會回來,可臨到天黑仍然不見蹤影,夜宴的賓朋又非常重要絕對不能丟下,就差了下人去尋。
下人尋遍不著,無奈之下只能如實回稟。
魏琮當著好友的面也不能發脾氣,只能吩咐再找,忽然就聽到魏勤的貼身小廝梧桐候在花廳外,說是有急事稟報。
魏琮面上不顯,找個更衣的由頭出了花廳,看到了衣裳濕透、頭頂冒熱汽的小廝梧桐,神情淒戚,厲聲責問:「六郎呢?」
梧桐立刻跪倒,看了看四下里,人來人往地實在不好說。
魏府下人是國都城出了名的有分寸,魏琮見狀走到迴廊假山處:「說。」
梧桐渾身發抖地連聲音都啞了:「稟主人,六郎君上飛來醫館半路遇襲,一箭貫穿右腹後腰,當時就倒地不起……」
魏琮一把揪起梧桐,眼神陰鷙地要吃人:「六郎為何要上飛來峰?」
梧桐聲音發顫:「稟主人,桃莊採藥人陶五帶村民上飛來醫館,郎君要跟著一起,行到半山腰棄馬爬山,忽然遇襲……剛好遇到飛來醫館的守門仙……」
「守門仙和桃莊村民一起送郎君上山醫治,命奴回來稟報!」
魏琮抓衣襟的手抖個不停,眼前的視野忽明忽暗,正在這時烏頭門又進了人來,是太子妃身邊的貼身婢子玉竹,前來行禮。
魏琮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強自鎮定,問:「所為何事?」
玉竹行完禮,問:「六郎君打探之事可清楚了?」
魏琮瞬間明白,讓梧桐把事情向玉竹講明,玉竹嚇得臉色慘白。
這……花廳滿是尊貴的賓客,除夕夜太子殿下又頒布告示不得上飛來峰驚擾,魏琮如果此時離開上山,得罪賓客不說,魏府六郎君冒然上山的事情傳開,這是明著違反禁令,責罰是一定的……魏家顏面也會因此大大受損,還會累及太子妃。
作為一家之主的魏琮頭疼欲裂,思來想去宴會只能照常進行,可魏勤傷勢危急又生死不明,魏家肯定要派人上山,若是見不到最後一面,只怕終身遺憾。
還有,到底是哪個匪徒敢對魏家嫡子下手?!真是反了天了!
思來想去,魏琮找來魏家最閒雲野鶴的同輩魏璋,將事情說清楚。
魏璋與魏勤兩人脾氣相投愛好相近,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疼愛,二話不說命下人搜羅了書房中最貴重的珍奇物品裝進箱籠,帶著一隊人馬在天黑夜禁以前馳出國都城,拼了命趕路。
可是桃莊再向上,山路難行,只能像之前一樣,馬車停在山腳下,騎馬到半山腰,棄馬以後爬山,一行人背著貴重禮物、帶著鉤叉和手杖全靠手腳並用地爬,為了自家六郎君豁出去了!
天黑以後,醫院的外牆裝飾燈、路燈都自動打開,變幻的光線驅散黑暗,在茫茫雪山上像巨型彩色燈塔。
魏璋和家僕起初還艱難地舉著火把,上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完全可以靠醫院的光照亮腳下的路,氣喘吁吁地走,汗水濕透了內裳,山風一吹又冷又冰,但絕對不能停!
魏勤生死未卜啊!
魏璋想到魏勤貼身小廝梧桐一箭穿腹的形容,整個人就忍不住地一陣陣發冷,這樣的傷誰能治?有沒有可能等他爬到山頂,只能見到平日活蹦亂跳的魏勤冰冷的屍體?
不想還行,一想這些魏璋就要瘋,不要命似的往上爬,比家僕還快,雖然腳下不斷打滑,也減緩不了爬山的速度,這是他心坎上的魏家孩子。
魏勤還在襁褓時他抱過,牙牙學語時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知道他喜歡奇花異草,每次出門看見新奇的都要帶回來向他獻寶……他們一起通宵研究棋譜擺殘局,去馬市選馬,對比文房四寶……
魏璋滿頭大汗,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身上的汗水從內裳浸到外袍……不能停,絕對不能停下……再怎麼著,他也要見魏勤最後一面,哪怕聽他說一個字,不能讓他孤零零地死去……
小廝梧桐也拼了命地爬山,滿心滿眼都是自家郎君,長得俊,為人爽快,不苛待下人,賞罰分明,雖然平日愛玩鬧,可讀書聰明,正事從不含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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