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潢貴胄難得有這種與民同樂的喜事,皇家的儀仗足夠浩蕩,光線溫暖柔和,卻讓這蔓延開的紅色更加醒目。
接親的隊伍都穿著寓意婚事的紅色,鑼鼓喧天,樂曲跌宕起伏,如同一道長而艷麗的紅絲綢,被輕緩的和風吹到皇宮深處。
少女很少穿紅衣,如今再次穿上的已經是喜服了。雙方都非常注重儀式感,特意請了天底下手藝最好的繡娘。
在鄰國郡主來之前就繡了好幾對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鴛鴦,金絲精緻昂貴。
看的珠珠心裡越來越不排斥,甚至對於故土的留戀都少了幾分。
她借著轎子的簾,發自內心道:「小姐今日最好看,您就應該聽聽奴婢的,多穿些顏色跳脫的衣裳。」
或許平常的千金小姐穿會有些俗氣,但是倪情容貌昳麗,只會襯的越來越嬌貴絕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人聲鼎沸的喧囂聲越來越遠,只剩下奏樂的鼓聲。花轎穩穩的停了下來,倪情被喜婆攙扶著下來。
她拿著團扇,遮住面容,依稀看到眼前伸來一隻手。
對方骨骼分明,指節修長有力,皮膚白皙,略有薄繭。倪情只在看到的一瞬間,就認出了手的主人。
她低著眸子,在喜婆為難的視線下,緩緩的搭上那隻手。
白觀清嘴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倒是有了點屬於這個年紀的意氣風發,他穿著同色喜服,身形頎長卻不顯得過分瘦削。
倪情似乎是第一次在位面里結婚,心裡沒由來的新奇。
青年手很乾燥,力道也很輕的回握著,少女的手襯得越發嬌小。
在喜婆的指引下,他們跨過了各種禮儀習俗,最終被珠珠的指引下帶入洞房。
喜宴擺了上百桌,卻個個都坐的整整齊齊,竟然沒有一桌少人。這些都是來自朝廷上的達官貴人,身份尊貴。
光是皇帝的子女就坐了好幾桌。
大臣們看到傳聞中的七皇子,眼裡無一不閃過驚艷,這位殿下,容貌倒是出塵,在其他皇子公主里如同鶴立雞群。
「皇弟今日大婚,倒是京城裡近十幾年來唯一的喜事了,本王今日送來賀禮,祝皇弟和皇妃白頭偕老。」
來人風華正茂,儒雅英俊,身穿月白色長袍,彬彬有禮的過來敬酒,那雙溫潤的眼睛若有若無的打量著白觀清。
青年轉過身,他輕輕瞥了一眼他,眼生,沒怎麼見過,甚至連郡主接風宴都沒出席過,他心如明鏡,淡笑道:「借四皇兄吉言。」
此人就是皇帝口中即將立儲的四皇子,白婪。
他小小年紀看起來不爭不搶,比一般同齡的孩子穩重成熟,也十分聰慧,被太傅帶在身邊培養。
所以隨著年齡的增長又去代表皇族圍剿流寇,立了功,理所當然被封了昊王殿下。
兩人對立而站,都敏銳的察覺到氣氛微妙。白婪以為,他這見面次數甚少的七皇弟在那深山老林里應該粗鄙而懦弱。
沒想到回來風頭大盛,看不出深淺。
倒成了唯一一個對他皇位有威脅的人物。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紅衣青年,內心開始斟酌衡量,是個隱患,若是這郡主家世顯赫,無半分其他心思……
對他來說就更加不利。
白婪似乎真的只是來道喜,喝完酒就繼續回到酒桌,他自幼也是眾星捧月的人物,對比七皇子不好親近,他倒是能收攬人心。
公主和皇子一一對他敬酒,對他阿諛奉承。
一來二去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繁星點點映照在夜空中,月亮被浮雲遮蓋,沒半分色彩。
倪情坐在床邊,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大棗,有點飢餓。
屁股都快坐麻了,她面無表情的想。
結個婚真累,好在珠珠在外邊忙完,也帶了些吃食進來,偷偷的投餵。
倪情飽餐一頓,困意來襲。
正打算倒頭先睡會兒,門口就傳來動靜。
修長漆黑的人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倪情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她用團扇遮住面容,心裡暗暗警惕。
沒過多久,影子動了。
他推開門,步伐堅定,掩蓋著不穩。
一步一步來到新嫁娘的跟前,開始沉默。
倪情聽到沒了動靜,有些疑惑的拿下團扇,驀的眼前一花,她被按倒在床上,繁瑣的頭飾撞得她有些頭暈。
還沒來得及細看,濃烈的酒氣襲來。
白觀清似乎是喝醉了,他臉上有些紅暈。眼神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還帶了三分飄忽。
喝酒上臉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死能喝,一種是一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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